宁云溪二人奉召,至帝瑾王府。
颜瑜麾下高位众臣,陆续到齐,礼罢,纷纷落座。
论功行赏之前,林暮正容亢色,率先进言。
“微臣有事启奏。”
正式场合,颜瑜敛容肃坐,不苟言笑。
“林爱卿,请讲。”
在场无有外人,林暮如实上禀。
“微臣意外探知,封正侍何大人,乃荣妃娘娘亲侄。其尊,外室所出,与荣妃娘娘,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何姓,好像不是世族中人,颜瑜仔细回想一番,忽而灵光一现。
“林爱卿所指,可是赏花宫宴,联名上书、其中一人,何渥?”
林暮恭然答话。
“王爷记忆超群,是也。”
顾念廷没有到场,正与钟桦同往督护台,择选宸王府守卫,因此,颜瑜目光,向戚陶二位,寻问而去。
“听说何爱卿,腹有屯田奇才?”
陶康平谦逊敬慎,拱手回话。
“回禀王爷,何大人现在封正台,确实负责屯田之事,上任不久,躬行实践,乡人化之。”
颜瑜微微颔首,神态庄严,肃肃表态。
“既有真才实学,理当重用。封正台事务,本王还不太懂,烦劳戚陶二位爱卿,多多上心。”
戚磊、陶康平同时应声。
“微臣遵旨。”
颜瑜目扫满座,小心翼翼询问一句。
“诸位,没有他事上禀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继而齐声。
“臣等无事。”
确认之后,颜瑜怡然而笑,进入下一个环节。
“那接下来,本王就要论功行赏。”
“本王不才,若有不够周到之处,还请诸位爱卿,直谏纠正。”
众人再次齐声。
“王爷言重,臣等惶恐。”
众多高位,齐聚一堂,颜瑜与顾念廷无异,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独在玉座,尤是紧张。
为了今日论功行赏,他提前翻阅古书,苦学君者如何犒赏有功之臣,并暗自练习多日,勉强算是有模有样。
“太医林爱卿,州牧台、尹司台四位掌权爱卿,听旨。”
五人闻言,谦然回应。
“微臣在。”
颜瑜回忆一下提前写好的词,语态从容,娓娓而道。
“五位爱卿冲锋陷阵,当记头功。本王略备薄礼、稍加金银,以作赏赐。另下瑜旨,州牧台、尹司台众卿,凡有贡献者,俸禄追添三成。”
“至于林爱卿的俸禄,一直都是皇兄降旨赐恩,本王只得置之,改作其他奖赏,免得皇兄那边,又生忌惮。”
宣罢,他冁然而笑,谦辞补充。
“本王微小心意,上不得台面,敬请各位笑纳。”
五人顿首叩拜。
“臣等,谢王爷隆恩。”
颜瑜抿唇微笑,虚扶一把。
“简单谢过,走个形式即可,众卿不必多礼。”
每次面见臣下,都要吩咐这么一句,他习以为常,面不改色。
“封正丞戚爱卿,封正相陶爱卿,听旨。”
戚磊、陶康平异口同声。
“微臣在。”
颜瑜侃然宣示旨意。
“两位爱卿迷途知返、及时回归,丹心赤诚,本王如获至珍。遂,降下瑜旨,封正台所有爱卿,俸禄追添一成;高位贡献之人,追添两成。”
宣罢,他一视同仁,谦辞以礼。
“菲仪微薄,望众位不嫌。”
封正台一众,整齐有序行礼。
“臣等,谢王爷隆恩。”
州牧台,设有专门负责拟定瑜旨的州牧侍,颜瑜一边宣示,他一边拟旨,待到事毕,再行呈上,由颜瑜盖上帝瑾王的玉印或金印。
余光之中,只见州牧侍奋笔疾书,忙碌不停,颜瑜啜茶一口,平复一下紧张心情,继而,说起其他安排,耐心等他写好。
“荣妃配合用计,功不可没。奈有兄妾身份,本王行赏,唯恐怠慢不恭,已然置办菲敬小物,请宸王顾爱卿代为献上,对外言之,只当就是他的礼奉。”
“顾爱卿、祁先生,告假未至,本王视作同功,已作赏赐。”
“督护中丞温爱卿和汤爱卿、督护中相池爱卿,及其部下,护卫护送有功,本王亦作赏赐。”
话罢,州牧侍正好停笔,颜瑜坦然自若,继续嘉赏。
“伯爵方爱卿、月溪郡主宁爱卿,听旨。”
庄韶、宁云溪矜谨一应。
“微臣在。”
颜瑜谦和仁义,不失帝王威仪,纤悉不苟。
“方爱卿施计江湖、宁爱卿施计王府,明朗全局,应记大功。方爱卿,册封从一品公爵,赐双字封号,靖善;宁爱卿,册封从一品公主,保留月溪封号。”
庄韶、宁云溪双双叩首。
“微臣,谢王爷隆恩。”
万事完备,只待最后一场重头戏,颜瑜期待许多时日,终于盼来这个时刻,振奋之感,由心而生。
“州牧中丞宁爱卿,听旨。”
宁奉哲不露声色,恭肃作揖。
“微臣在。”
颜瑜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