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王爷如此急切,陶康平嘴角下垂,衰颓到底。
林暮玉颜温润,随着顾念廷,笑意渐浓。
“帝瑾王所谓良药,实为害人之物,确有立竿见影的奇效,可是,于谢老夫人而言,只在止痛,并非治愈,更有损伤贵体之险。”
“此中药效,唯有医术精湛之人,比如月溪郡主、再如太医院之首安大人,方能觉察端倪。寻常医者,必须等到实际药效显露,才能看出异处。”
“在下不才,一直没能发觉有异,直到听见护卫高大人不慎说漏嘴,方知真相。他说,此事乃是绝密,就连月溪郡主都不知情。他还嘱咐,让我保密,决计不可诉与他人知晓。”
顾念廷认真倾听,没有错漏一字,理解其意,总结询问。
“你是说,皇叔为了拉拢溪儿,利用谢老夫人病疾,笼络其心。溪儿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林暮收起笑容,正色点头。
“是也。”
他抽丝剥茧,条分缕析。
“这件事,帝瑾王占尽好处。”
“不止可以俘获月溪郡主之心,还能顺势夺取尹司台。就算有一天,东窗事发,谢大人也只会责怪郡主胡乱用药,决然与之断绝。而帝瑾王,置身事外,独善其身,依旧可以坐拥尹司台。”
他抑扬顿挫恰到好处,令人身临其境。
“为防郡主看穿药效,这段时日,帝瑾王可谓费尽心思,阻止谢老夫人与她见面。”
“待到江山归落,便是月溪郡主价值用尽之日。那时,他才会露出真面目,始乱终弃,抛弃郡主,另娶心爱女子,与她成双成对,一同俯瞰山河壮美。”
仿若自己就在故事之中,顾念廷愤慨不已,手中折扇,重重拍在案上,怒然以致,折扇断成两半。
“他竟敢如此欺瞒溪儿?气煞我也!”
意想溪儿,被人抛弃的凄惨之景,他怜惜心疼,差点哭出声来。
“溪儿,如何这般天真,居然相信他的口蜜腹剑?她这样痴傻,实在叫我痛心……”
林暮附和着,胡诌颜瑜缺陷,讨好顾念廷。
“帝瑾王一心朝局,不似王爷知疼着热,有情有义。他待人从来都是虚伪,仁义美誉,名不副实。”
“正因月溪郡主,憧憬爱情美好,他才加以利用,刻意表现真心,郡主误以为他寄情有爱,自然而然信任无疑。”
话至此处,他燃起一股热情,火凤炽热,直冲云霄,试图主导顾念廷心绪。
“今时,只要王爷,拆穿帝瑾王的把戏,使谢大人幡然醒悟,那么,他必来投诚。谢大人一到,滕大人不战可定。”
“其中最为重要,还是月溪郡主。她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时时煎熬,王爷救她,事在必行。一旦救命有恩,郡主心结易解,原谅王爷,唯在旦夕之间。”
意识几乎被他左右,顾念廷瞬时斗志满满。
“你所言甚是,本王必须救她。”
“请问,如何解救?”
林暮伸手入袖,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以示盒中之物。
“自从意愿改志,在下便就开始研制解药、研想治愈之法,王爷请看。”
只见一粒药丸,静静躺在盒中,顾念廷落眸一眼,迫不及待发问。
“解药,如何使用?”
林暮热情不减,烈火如龙,呈现之状,仿佛顾念廷已经掌握江山天下。
“以水送服即可。”
“谢老夫人服下此药,一盏茶的工夫,贵体恢复疾痛之状,帝瑾王歹意,尽显无余!”
他侃侃而谈,细细讲述计策。
“王爷可以这样……”
陶康平听罢,一脸痛苦。
顾念廷听罢,容光焕发。
“林大人不仅杏林妙手,且怀绝世妙计!”
“这会儿公忙皆已结束,谢大人,想来已经回到谢府,本王这就前往拜访,告知真相。”
深知阻拦无用,陶康平依旧怀着一丝希望,借着行礼,挡在王爷身前,孜孜不倦劝阻。
“王爷……”
话刚出口,便被顾念廷厉声打断。
“你住口。”
“耿大人为你,不惜以身涉险,你不想救他了?”
陶康平面色诠释,束手无策,苦不堪言。
“可这显然,又是诈降,王爷怎能帮着外人,谋算在下和耿大人?我们忠心不渝,对待王爷,从未有过二心,用以为计,不该算计我们呀。”
“更为荒唐,对方诈降,还要王爷上门邀请,一步一步引导你,走进他们编织的美梦,王爷不知不觉便罢,怎么还能乐在其中呢?”
“这些都是梦境,绝非现实,请王爷睁大眼睛看清楚吧!”
劝到这儿,他还以为自己的比喻,恰如其分,王爷或许听得懂,怎料,手臂处,突然被王爷狠狠掐了一下。
他吃痛一喊,下意识后退两步。
“啊!”
顾念廷噙着怒意提问。
“疼么?”
陶康平如实回答。
“疼。”
顾念廷继续提问。
“做梦会疼么?”
这么简单的比喻,他都听不懂,却能听懂林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