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颖媛见状,急忙跟着起身,快步走去,轻手安抚母亲后背,举止和顺,言辞却含犀利。
“母亲失言。帝瑾王律定,废弃休妻,改为离婚。另有,离婚的前提,便是签有婚书。一如父亲母亲同住情形,王爷定词,这叫分手,甚至不用经由州牧台,双方自行商定即可。”
冷蔓一听,更是怒火冲天。
“岂有此理?!”
许颖媛扶着母亲,重新坐好。
“母亲稍安勿躁。”
冷蔓刚一坐下,便紧紧牵住女儿的手,几分迫不及待,仿若抓着救命稻草。
“媛儿,你定要救我,母亲丢不起这个脸啊……”
许颖媛浅浅露出一个笑容,莞尔如沐春风。
“母亲别急,孩儿正在想办法。”
即使坐着,冷蔓也是如坐针毡,思绪飞转,很快有了想法。
“对了,我听说,庄府三兄妹出游,唯独没带上庄大人。他受皇上教诲,从小便是佼佼聪颖,看在你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去求问,他或愿相助。”
许颖媛眸底几分疲态,浓墨憔悴无力,更显无可奈何。
“母亲有所不知,伊人倾城的掌柜,便是方伯爷!宁洁薇身边,高谋如云,前有方族之后,事于一处;后有月溪郡主,为其亲姐。庄大人再聪明,也是普通人,哪里斗得过他们?”
冷蔓不可思议一惊,难以理解堂堂伯爷,竟在小小商铺,屈就掌柜一职。
“她连方伯爷,都能请来?”
许颖媛对着宁府方向,蔑然一个白眼。
“听有传言,她还认了义父呢。”
冷蔓听罢,更是惶惶不安,深思熟虑之后,又有一个想法。
“要不,去问冯大人?”
许颖媛面露难色。
“可我们跟她不熟,而且千岩雪山之事,父亲似乎与她有些冲突。”
冷蔓怅然抬头,灰心感慨。
“这便是天要亡我了!”
许颖媛突然灵光一现,喜形于色。
“我有主意了!”
冷蔓跟着欣然,急不可耐催促。
“当真?你快说。”
许颖媛扬至一半的嘴角,很快落了回去,缓缓埋头,像是做错了事。
“孩儿不大敢说,母亲或会气恼。”
冷蔓眸意坚如磐石,怒下决心,仿佛暴风骤雨尽皆不能撼动。
“而今形势紧迫,我怎会斤斤计较小事?冷族颜面最为重要,我绝不能输给她,你只管说,不论多难,我都义无反顾。”
许颖媛放心几许,一五一十讲述。
“孩儿听说,方伯爷至今,还是孤身一人……”
话刚出口,便被冷蔓怒不可遏打断。
“我都多大年岁了,还要折腾情事,你想出这般歹计,如何对得起皇上?”
许颖媛隐意一分倔强,吞吞吐吐着,坚持说完计策。
“反正父皇,已有多年不宠母亲……父亲亦是……母亲不如……若得方伯爷,何愁斗不过宁洁薇?”
被她戳中痛处,冷蔓直接砸了花瓶,威吓怒吼。
“许颖媛!你给我跪下!”
许颖媛努着嘴,依言下跪,怄气怫然之间,举止稍见生硬。
“孩儿知错,母亲息怒。”
宛如苍穹破裂,冷蔓怒似暴雨伴着雷鸣,猛烈而下。
“我是怎么教你的,一女不嫁二夫,你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许颖媛酝酿几分不满,沉在嘴角,借由推卸。
“是帝瑾王有言,夫妻倘若不睦,可以离婚、再行嫁娶,任何人不得歧视。”
夜色寂静,衬托冷蔓咆哮,几近天崩地裂。
“我离婚了吗?何言再嫁?”
许颖媛气势不弱,没有一丝认错态度。
“母亲压根就没结婚,说句分手,便可自行婚嫁,谁也管不着你。”
冷蔓心口起伏,怒极生悲。
“老爷与我,谁人说过分手?”
许颖媛不甘屈服,坚持己见。
“其实,以律令定,不说分手,也非不可。只要母亲搬出去,对外不再称以夫妻之名,随后再与任何男子来往,都是合情合理。”
训斥几句,冷蔓便是于心不忍,主动伸手而去,扶起女儿。
“如若传到皇上耳中,难免又要疑忌心志。”
许颖媛见状,甜甜一笑,牵着母亲的手,缓缓起身。
“悄然去见,别让父皇知晓,不就行了嘛。”
“母亲先别急着嫌弃,我瞧那方伯爷,雍容沉稳、洒脱俊朗,容貌较之父亲,不相上下。”
冷蔓怒云消散,面色还余一片灰蒙。
“言之凿凿,你自己怎么不去?”
换做自己,许颖媛立即藐然,一副瞧不起的神态。
“母亲莫非笑言?他四十有余的年纪,如何与我相配?”
冷蔓几分负气,抱怨着回应。
“瞧你父亲便知,男子皆爱芳年女子,方伯爷见了你,必然欣喜若狂。”
许颖媛笑了笑,故意打趣。
“那我真去试试?”
冷蔓一听,板起脸来,语重心长,晓以事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