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娴蕙娓娓道来。
“当年,与他初识,就是媛姐姐引见的。”
“我告诉过你,媛姐姐的真实身份,是皇女。皇上安排她,主动结交沐湛兄,有意促成青梅竹马的义气,她便请我配合,以作衬托。”
“长大之后,皇上另有吩咐,让媛姐姐引诱暗示,借此谋夺封正台。”
“为了此事,我刻意扮丑,只为衬托媛姐姐雍容端庄。按说,他就是应该喜欢媛姐姐的,怎会有意于我?”
“从小到大,沐湛兄口口声声,对我只有恶语中伤,对媛姐姐则是不同,阿谀逢迎,都快把她捧上天了。”
“他还明确说过,止步知己之间,绝对不会喜欢我的。”
“二十岁生辰之后,他便开始四处求爱,还请我帮他出主意。”
“也不知为何,毫无意外,每次求爱,皆是失败终局。不论世族姑娘,还是平民女娘,似乎都不喜欢他。”
“按说,我出的主意,多少应该有点成效吧?”
“夫君你说,他是不是故意落败的?”
宁暄枫点头道是,认真分析起来。
“很有可能。”
“我听说,他家祖上都是富商出身,家底丰厚得很。即便其貌不扬,也不可能这么夸张,竟连一个喜欢他的女子都找不出来。”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我猜,他嘴上对你恶语中伤,实际行动却是体贴入微吧?”
“他都为你做过什么?”
庄娴蕙摸着下巴,细细回忆。
“我想想……”
“初识,他便告诉我,他平时很是清闲,我若心有烦恼,随时都能找他倾诉。所以从小到大,几乎每次难过,都是他安慰我的。”
“他嘴上说,听到我的痛苦之事,比较之下,他心里便就畅快多了。实际安慰之语,我却觉不出一丝幸灾乐祸,唯有感同身受。”
“父亲母亲有了争执,大哥哥和二哥哥都没空的时候,他还会主动过来,分担调解之事。他说,让我留在府中,宽慰父亲;他陪着母亲去逛,只当是饭后消食了。”
“少时下了学堂,我不愿做功课,几乎都是他代笔的。”
“一开始,他说不爱捉弄之事,略显俗气;后来,他主动找我研想捉弄之事,还说一开始的说法,就是一次捉弄,其实他也有此爱好,与我志同道合。”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我一时只能想起这些。”
“从小到大,其实我怀疑过多次,只觉他是喜欢我的。”
“今年年初,他休假回府,我还跟他共处一室,以作试探。我躺在他的床上,睡了一个整觉呢,结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见他待我确实纯粹。”
宁暄枫大惊失色。
“啊?”
“你你你……”
庄娴蕙羞红了脸,离开他的肩膀,对望撒娇,急忙解释。
“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我是否完璧,夫君还不清楚吗?”
想起甜蜜之事,宁暄枫也有一意害羞。
“那……倒也是。”
“但是,这也太不像话了。”
庄娴蕙落意一笑,继续撒娇。
“以后不会了,那时,还不认识夫君嘛。”
“成婚之后,我自会注意这些的。”
宁暄枫跟着一笑,捏了一下她的小脸。
“乖。”
转而,说回正事。
“倾诉安慰、感同身受、主动分担、代笔功课和意气相投,你说的这些事,巧得很,我都亲眼见过。”
“我哥就是这么对待三妹妹的。”
庄娴蕙惊色之下,恍然明白了什么。
“啊?”
“那大伯哥他……对我表姐……”
宁暄枫笑了笑,下意识否定。
“他们是兄妹,怎么能……”
话至此处,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笑意一收,微有发愣。
“哦对了,他们不是兄妹。”
“那……哥……三妹妹……啊?!”
顺话而想,他吓了一跳,赶紧戛然而止,断了所有念想,又是否定。
“不会不会,他们从小便以兄妹相处,此事绝不可能。”
“所以,小陶大人对你,确是止步知己之间,你称一句沐湛兄,正好应了你们情同兄妹之义。”
庄娴蕙眉心蹙成一片苦恼。
“可是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宁暄枫一时语塞。
“我……”
沉吟片刻,他有了说法。
“对了对了,你不是说,我哥关心三妹妹,只为旧疾药方嘛,他都是虚情假意的。”
“小陶大人对你,可有事关朝局的原因?我看没有吧?”
“父亲高居伯爵之位,纵然赏赐不断,但说到底,还是虚职;大舅哥虽然身在铜事台,却不是掌权大人。他家心向宸王,接近你,无有好处,反而可能招致宸王殿下的猜忌。”
“由此可见,他对你有情有义,甚至超越心志。在他心中,你一定非常重要,比宸王殿下、比家族利益还要重要。”
庄娴蕙难以置信。
“也不至于这么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