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撼树。”
怀礼也意识到外面应是黎未晞的援手,嗤笑道:“我虽不比巅峰,但到底仍有化神,仅一个元婴期竟也妄想撼动我的结界?”
一个元婴期?
玄乐吗?
还是说……阿墨已出了雾林谷,跟着婚戒找来了?
黎未晞心里一阵松快,却又瞬间紧起来。
她想到不久前,怀礼瞬息间就杀了齐渊一行人,而那王仇也是元婴期。
尽管有齐渊他们始料未及的成分,可元婴和化神到底是相差甚远,即使王仇有所准备,也不过仅能在怀礼手上狼狈走几招罢了,结局不会变。
黎未晞纠结不已,毕竟之前怎么都想不到,齐渊竟是要把自己带给怀礼……
所以她因不可抗的信息差而错误预估,对敌人的预判只有元婴实力,认为只要援手来得够快,赶在齐渊挟她到岚虚宗之前,他们就能合力击杀对方。
可这是化神境的怀礼,功法神通比曾经更阴险难测。
无论是玄乐还是阿墨,若独自前来……
怀礼不知黎未晞的纠结,她还冷笑着听外面的动静,嘲笑对方不自量力。
“小染你听,没音了。”怀礼咧嘴,“他自知不敌,放弃你了,待为师现在去看看是谁,把他请来让你瞧瞧,然后——”
轰——!
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打断怀礼的话,连洞府都跟着颤起来,犹如地震,碎石和尘土从顶而上洒落,呛得黎未晞咳嗽几声。
随即而来的是又一次轰鸣,甚至有滚滚灵力的气浪从洞口吹入!
怀礼脸色僵硬铁青,很是难看。
黎未晞爬起来,不用说她也明白——动静这么大,对方已打碎了结界。
而她感受到外面飘来的几缕灵气无比熟悉,何况婚戒突然温热起来。
是阿墨!
黎未晞警惕着,随时准备冲出去和他一块跑。
正面打基本没有赢面,可现在局势生变,兴许有几分机会。
因为阿墨来了,就证明他看到了自己的传信,更多的人手应已不远了。
但这出乎怀礼的预料——来者攻势猛烈,竟能破她结界!因洞府开凿于山中,还隐隐有坍塌之势。
结界方才的反馈告诉她来者仅元婴罢了,但居然有如此强横的攻击?
怀礼不得不收敛几分轻待,散出神识亲自去看。
这一看她阴沉的脸上显出几分惊讶,随即看向黎未晞戏谑道:“原来是你那小郎君寻来了,动作真快。齐渊等人真是一群废物,连你传信都注意不到。”
黎未晞面上不动声色,而怀礼冷笑一声,粗暴地拽住她走出洞府。
即将入夜,黄昏只剩最后几分余韵。
本来祥和平静的无名山脚下此刻一片狼藉,尽是碎石与被破坏的痕迹,齐渊等人的尸首大半已被埋了,露出的部分被碎石砸得血肉模糊。
剧烈冲击荡起的烟尘如雾,唐墨屹立于雾中一动未动,身侧飘着一人高的古朴青铜钟。
夕阳余晖投在他身上,映得他的脸半明半暗,他面无表情凝望这边,英俊容颜裹挟着从未见过的凌然杀意。
如一尊来自地府的鬼神,不染人命不得归去。
对上视线的那一刻,黎未晞心神一颤——她看清他冷酷之下的如释重负与安抚意味,以及永远只针对她的柔软。
一言不发,彼此皆是安心几分。
可唐墨留意到妻子右臂衣衫被利刃割破,纤白的手臂上伤口狰狞、深可见骨,竟还有手指重重捏过残留的红痕。
霎时他怒火中烧,气质更森然几分,竟显得比怀礼还死气沉沉。
那是他捧在心尖细心呵护都尤嫌不足的妻子。
竟被歹人这般所伤……
“不管足下是何方神圣…”唐墨僵硬地歪了歪脖子,如死板的机器般睨向怀礼,“唐某今日必杀了你。”
黎未晞下意识藏了藏右臂,本能不愿让他见自己有伤,却是来不及。
“有意思,多少年无人敢与我这般说话了,小子你还是头一个,胆识可嘉。”
怀礼狂笑几声,扭头看向着急的黎未晞:“小染,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你断不会入魔,嗯?”
黎未晞身子一僵,还来不及反应,怀礼就按上她的肩膀,掰着她看向唐墨。
怀礼阴险挑起嘴角:“那为师便在你面前杀了他,将他折磨至死给你看,你说好不好?”
黎未晞似想到那个画面,不可遏制地打了个冷颤。
“瞧好吧,好好看清你郎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不过届时你若肯主动入魔,双手奉上天魔之体,为师便饶他一命…”
怀礼如鬼般继续耳语:“你说,他会不会哀求你看在夫妻之情上,求你救他一命呢?”
“啊,为师想到一个更妙的点子!不如到时候就由你亲手弑夫,如何?”
黎未晞依然很怕,似乎失了魂般,可唐墨却更阴森几分。
他已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全貌。
此人是曾经伤未晞至深的怀礼!
怀礼带给她的心理阴影和恐惧超乎想象,甚至远比魔界更深刻——因为在黎烟去后,未晞曾无比信任过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