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
豹妈看着白狼平静的眼神嗫嚅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挤出了她原本最不爱说、也最不爱承认的三个字:
-对……对不起嘛,我不知道……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
听到这句,白狼反而有些诧异了:
-又不是你让它变成这样的……噢,你确实也抢过我俩几天的口粮吧,但不重要了。
白狼摇了摇头:
-非要说的话……你不抢我的,我也不会找过来,不会遇见陆霄。没有他的话,我不仅养不活她,也养不活我的孩子。
白狼抬起头,看向一旁安静听着的陆霄。
虽然这会儿没有雪光映照,但是今夜的月却格外明亮,恰似白狼第一次闯进据点,被墨雪死死咬住和陆霄对峙的那一夜。
只不过当时不死不休的愤怒,现在已经是不知该如何报答的恩情。
盯着陆霄看了许久,白狼慢慢走上前去,然后低下了自已的头,示意陆霄伸手来摸摸。
感受到陆霄粗糙的手自已头颈间的摩挲,属于人类没有那么灼热但是却恒久绵长的温度透过皮毛慢慢传递过来,低着头的白狼看着映在地上的影子,感觉自已的一颗心像是被粗糙的绳子紧紧缠绕着在拉扯。
酸到几乎有些痛了。
那一瞬间白狼几乎有些恍惚,摩挲在颈间的手仿佛和记忆中已经很久远的感触重叠。
她也好喜欢轻轻叼着自已的脖子啃来啃去。
脖子和腰腹对于狼来说,是最重要不过的地方。
她第一次凑上来啃自已的脖子的时候,还没等稍微用些力就被自已用力甩出去了。
可就算被自已按在地上凶巴巴的吼,甚至咬掉身上的毛,她也不气恼,下一次还是会笑眯眯的凑过来,试图再啃几下。
她那时候真可爱啊,又一点儿不害怕自已作为狼王的威仪。
别的狼见到自已都低眉臊眼的,唯独她就站在狼群的尾巴里俏生生的探头偷看。
见自已看过去,她不仅不避开,反而眼神,反而看得更起劲了。
她那时候多大呢?也就刚刚成年的样子吧。
还不能作为主力的‘尖刀’加入第一梯队的狩猎团体里,但学得很快,也很优秀。
她的皮毛和族群里大多数的雌狼一样,都是灰白混杂的毛色,但不知为什么,她的毛皮格外油亮,每次在阳光下奔跑的时候,看起来都很耀眼。
长途奔袭的时候,她小小的身影总是能第一时间吸引住自已的视线。
‘明明只是一头刚刚成年又没什么特别的雌性啊。’
每当想起自已当初的想法,白狼都很想穿越回当年,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已两爪子。
再后来是因为什么和她更近一些的呢?
好像是到了族群繁衍的季节。
作为狼王,它在族群里有绝对的优先选择配偶的权利。
也只有在它选择完之后,次一等需要配偶的年轻雄性们,才能自由选择、追求属于它们的雌性。
已经成年的雌性们都散散的站在那里,等待它的选择。
白狼知道,自已应该选择一个沉稳健壮、能够统领、压制、指挥其他雌性的雌狼作为自已的伴侣。
它的伴侣同样也应当是整个族群里最优秀的雌性。
它其实知道自已应该选择谁,但眼睛总是不自觉的在往站得最远的她身上瞟。
面对着那么多比它健壮、强悍得多的雌性,她竟然也不害怕。
见自已看她,她真的就踩着轻快又漂亮的小步子跑过来,然后开口说。
‘你选我吧。’
你选我吧。
这一句听在耳朵里,白狼知道,自已再也拒绝不了了。
出乎族群里其他所有狼的意料,它选了这个看起来娇小又瘦小的雌性。
这样的选择,也同样让族群里其他的狼感到不满。
王和王的伴侣是整个族群实力的代表,理应是最强的存在强强联合。
但它却选了这样一个年轻没有经验,又很瘦小的雌性。
这对整个族群百害而无一利。
而其他的成年雌狼同样也不满于被选择的她。
它们无法理解这样差的个体为什么能如此幸运地被作为王的白狼选择。
白狼忽然有些恍惚。
那应该是在它成为王之后,族群里第一次爆发内乱。
它倒是不在意这种事的,不服的尽管上,打服了就是。
但是它很担心她。
它能治得住那些蠢蠢欲动、心怀不满的雄狼们,但是没法阻止族群里其他的雌狼向她挑衅。
雌性们同样有一套自已的等级制度,它是不好插手干涉的。
但是让白狼没想到的是,那么瘦小又年轻的她,竟然以车轮战的形式打服了族群里最强悍的几头雌性。
她喘着粗气,挂了一身的彩,嘴里咬着从那几头雌性身上撕扯下来的皮毛血肉走到它跟前,一口吐了出来。
‘我不会让你觉得选错了的。’
和她明亮的眸子对视起来的那一瞬间,白狼觉得自已就算有一天死了,死之前脑海中浮现的,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