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如果他们不问,就不要提起……”
“这两个孩子很聪明的,如果他们确实是在追查这个,迟早有一天会想到再来问我,但是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呢……”
柳珩停下脚步,慢慢的抬起头,怔怔看着天上那一轮无情的残月,浑浊的泪水顺着满布皱纹的眼角缓缓滑落。
被束缚了一辈子的你,现在已经自由了吗?
……
常海玉的小屋内,雪盈左扭右转的,带着陆霄和边海宁钻进了一个很是狭小的储物间。
里面的东西堆得虽然多,但是很整齐,上面也只有一层薄灰。
大约是不久前才整理过。
地上一只很小的木箱,上面的锁扣已经损坏脱落,没有办法完全闭合,这会儿已经被扒开。
雪盈站在木箱旁边,正得意的晃着尾巴。
显然那枚鳞片就是在这个小木箱里发现的。
陆霄上前蹲下身,打开那个小木箱翻看了起来。
箱子里的东西并不多,都是一些旧钢笔、用空了的肤脂、口脂盒一类的东西。
唯独有两张照片引起了陆霄的注意。
第一张是三人合照,面容秀丽的年轻女人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英俊青年。
被抱在怀里的孩子也异常可爱,只是脸上有一块黑黑的东西,不知道是照片的破损,还是孩子的脸受伤了。
照片泛黄的背面,有一行非常娟秀的钢笔字。
字迹虽然已经有点模糊,但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内容。
“1977.9.12,于冬镇聚福照相馆,与夫常青、女儿月歌所照全家福。”
这应该是常海玉生了孩子之后,和丈夫、女儿一起,去山下的小镇照的全家福照片。
但另一张照片的破损程度,比这一张要严重的多,几乎已经看不清照片上的图像,只能隐约分辨出是两个女人的轮廓。
而背面的字迹也更模糊,陆霄拼尽全力,也只不过识别出‘海南’‘镇’‘珠’几个字。
“这不是完全看不清了嘛?”
边海宁凑过来看了一眼问道。
“确实,若是老人自已看,这大概就是一张已经完全看不出内容的废照片。
不过现在的老照片修复技术已经挺成熟了,还是把这张照片带回去吧,去修复一下,说不定能有新发现。”
陆霄将两张照片小心的收好,揣在怀里。
常海玉屋里的东西虽然很多,但大多都是已经没有什么用的老日用品和家具,还有一些衣物。
这些东西,陆霄都用不上。
翻翻找找了一圈,他最终也只带走了那只锁扣坏掉了的小箱子。
回到王叔家,雪盈还不想睡觉,闹着要在外面玩一会儿。
陆霄没办法,只能让边海宁先回去休息,自已坐在院门外陪它待会儿。
爹爹,人死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吗?
绕在陆霄脚边走来走去的雪盈忽然抬起头,这样问了一句。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陆霄点了点头。
雪盈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跟小孩子差不多的水平。
它没经历过、也很难理解死亡意味着什么。
所以再也见不到那个阿婆了?她死了?
“对的。”
可是那个片片上还有跟她差不多的气味呢。
“这个吗?但这只是一个物品,不是人。它不会动,没法跟你交流,也不能摸摸你。”
陆霄掏出那枚鳞片。
厚实美丽的类鱼鳞的物体在月光的照耀下泛出越发美丽的光泽。
“你很想她的话,这个也给你?”
我不要这个,这个的味道虽然也很好,但我更喜欢那个阿婆的……
雪盈恹恹的垂下了头,显得很不开心。
不一样吗。
陆霄愣了愣,脑子里忽然掠过一个荒谬离谱的念头。
他抱起雪盈,快步朝着村外的山上去了。
……
拾骨。
这是一种仅在小部分山区里流传的、非常古老的习俗。
举行天葬的人,尸体在被鹰隼、猛兽啃食之后,往往会留下一些碎骨。
这些碎骨,被看作是留在人间、无法带走的执念。
尚在人世的亲属,或是关系密切的友人,就会将这些碎骨回收,清洁供奉起来,以示这些执念已经被消除,离开的人可以自由往生。
按照习俗来讲,可以为常海玉拾骨的,是柳珩和常月歌。
但是想想常海玉对雪盈那种超乎寻常的喜爱,他代拾一下,应该也不为过吧……?
举行天葬的地方,是村后的山顶。
离的不远,只是夜里爬起来还是有点费劲。
好不容易上了山,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
举行天葬的天葬场非常干净,近日来村里去世的,估计也只有常海玉一个。
既然这么干净的话,估计是柳珩已经为她拾骨过了。
陆霄叹了口气,正准备下山,雪盈却抽着鼻子跑向了天葬场旁边的树林。
没多一会儿,叼着一节莹白如玉的东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