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和阮夫人也到了裴泰的新家里,一时间“医宅”里一扫多日的冷清,热闹起来。 第二天,丁凫儿、裴泰和苏蕙三人到凉州城里逛街。 凉州是西北地区仅次于长安的大城,它是中原与西域经济、文化交流的枢纽,并且还是当朝“丝绸之路”西段的要隘,中外商人云集,还是北方的佛教中心。 因此城内非常繁华。 三个人边走边看,前面有一个波斯的黑人在表演蟒蛇。 胳膊粗的蟒蛇缠绕在身上,一会儿又缠到脖子上,他向围观的人展示他的蛇的灵性。 两手抓住蛇随意把蛇盘在肩膀,或者胳臂上。 蟒蛇低着头,吐着舌头,就是不咬主人。 “当啷当啷”围观的人群中不断有人向地上的铜盆里扔钱。 还有表演口吐火的,一个人拿着一个碗,里面盛着不知是什么油。那人喝一口,然后朝着手里拿着的火把吐一口,“轰”就像从他嘴里喷出一团火焰。 还有表演猴子钻火圈的,只见一个人牵着两只猕猴,点燃一个火圈,立在插在地上的一根铁棍上,然后手里拿着小鞭子,给猴子解开脖子上的绳子,小鞭子一甩,那两猴子接到指令,爬过去“噌”一下接连从火圈钻了过去。 还有摆着桌子说书的先生,听书的有坐着的,有站着的。 街上干啥的都有。卖啥的都有,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三人逛了一会儿,肚子饿了,丁凫儿说:“听说凉州的饮食和中原有所不同,咱们找个地方吃点好的去!”,他提议找个小酒馆吃饭。 裴泰和苏蕙没有意见,依着丁凫儿。 到了不远处的一家挂着“凉州名吃”的酒旗的酒馆里,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凉州羊羔肉天下驰名,凉州酥饼,葡萄酒,三个人要了一大份肉,几个酥饼和三碗葡萄酒,大快朵颐起来。 三个人正吃着肉,喝着酒。 这时,走过来一个年轻小伙子,衣着华丽。 头上绑着高高的发髻,发髻用一块蓝色绸缎包裹着。 长得瓜子脸,眼睛挺大,油头粉面,脸微微胖,张扬着一种傲气。 年龄跟裴泰差不多,身穿孔雀绿长衣,衣襟处刺绣着繁复的花纹图案,手拿着三个棉球。身后跟着一个书童模样打扮的伙计。 他走到裴泰的桌前,一脚踩在那张空着的板凳上,说道:“小哥,来玩一把射覆,猜对了有钱赢,猜错了罚一碗酒,怎么样,有没有胆玩?” “玩就玩,谁怕谁?” “我叫张骏,弓长张,骏马的骏。” “裴泰,非衣裴,泰山的泰。” 丁凫儿和苏蕙马上移动桌上的碗碟,给他们空出一块地方来。 张骏拿来两只碗,“开始啊,我让你先猜!” 他用有点婴儿肥的手把三个棉球快速地分别往两只碗底下一扔,扣住。 然后两只手摁着两只碗底,快速在桌上换位置,换来换去,最后停下来,“猜吧。” “左边两个,右边一个。”裴泰说道。 张骏分别掀起两只碗:“呵,有两下子,第一次就猜对了。欠你十文,再来。” “嚓嚓嚓”他又快速地移动两只酒碗,突然停下。 “左边三个,右边没有。” “又被你猜对了,二十文,再来!” “左边一个,右边没有,两个在你手心攥着呢!” “啊哈,这你也能猜对,服你了!三十文给你。”张骏笑着说,旁边的书童马上从身上的褡裢里掏出三十文钱给了裴泰。 “嗯,我是看到你把那两个抓在手里了,呵呵呵!” “好吧,你厉害,该我猜了。”他把棉球抛给裴泰。 这是三个很轻的棉花球,即使捏在手心里也不容易被看出来。 裴泰小时候和邻居小朋友一起玩过这种游戏,不过很久没有玩过了。 张骏瞪大眼睛,盯着他的手。 他拿起棉球以最快的速度扔分别到两只碗下,然后快速移动两只酒碗。突然停下,让张骏猜。 “左边两个,右边一个。”张骏眨了眨眼睛,期待着真相。 裴泰掀起碗,“猜错了!” “唉,出师不利!我欠一个酒。” “再来,准备好了。”裴泰说。 “好……” 第二次,张骏又猜错了。“嗨,今天运气真背!” “没关系,还有一次机会。”裴泰鼓励他。 最后裴泰也学他那样,左边放了一个,右边没有放。 “嗨,也是一样,左边一个,右边空的。” “恭喜你,这次猜对了!给你十文。”裴泰给了他钱。 “小二,来两碗酒!”张骏吆喝道。 “这两碗酒我请!”裴泰给他倒了两碗葡萄酒。这酒虽然度数小,但是两碗喝下肚子,肚子也感觉暖暖的,头也有点飘。 “谢了,小哥。”张骏说道,“今天玩得真痛快,裴大哥英俊潇洒,真有艳福,身旁的姐姐和妹妹都美若天仙下凡。” “这位小兄弟也气宇非凡,一表人才呢!能跟兄弟结识,也是我裴某的荣幸。” “小二,再来些肉和菜,都算到我头上!” “好来,客官!” 小二很快把酒菜端了上来,张骏谦让了一下三位,就放开大吃大喝起来。 等裴泰三个人都吃饱了,张骏也吃得饱腹,喝得脸上泛红。 他说:“三位可否愿意到寒舍去转转?我家离这里不远,这条街往西,走到钟楼往左拐,再走五百步就到了。” “哦,这……”裴泰心想:我们三个去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家里,是不是不合适呢?他看到起来不像坏人,主要是我这还带着两个女的。 “去就去,有你在怕什么?”丁凫儿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