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泰和师父骑马离开青城山,朝凉州奔去。 距离凉州还有上千里,到了长安城,找了个客栈,要了两个小菜和一盘馒头,两个人肚子已很饿,便狼吞虎咽吃起来。 吕师傅把小二叫过来,跟小二打听去哪里坐船。 小二说不来,把柜台的戴蒲扇帽子的老板叫了过来。 客栈老板告诉吕师父: “客官,长安城外二里地的有个渭城镇码头的地方,不过,这年头兵荒马乱,原来经营大船的老板都不干了,所以载马是不可能的。 并且小船也是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看你们的运气了。 如果能找到船的话算你们走运。” 第二天一大早,裴泰和师父把马寄托在客栈,走着去了老板告知的码头,找摆渡的船。 到了渭河边,只见眼前的大河,白茫茫的一片,在远处天与地相连,水天一色,看不到岸。 二人有点失望,沿着岸边走了半里路,在一个浅湾处,发现有一大片荷花地。 在荷叶掩映的地方,泊着一只乌篷船。 船头上躺着一位头发中有银丝的老伯,跷着腿,用斗笠盖在脸上睡觉。 吕师父向那人喊道:“老伯,请问您的船可以送人吗?” 那位老伯揉了揉眼睛,扭头一看,道:“什么,你叫我老伯,我看你比我也小不了几岁。叫大哥还差不多!” “哦,大哥,你的船可以摆渡人吗?”吕师父改口道。 “想坐我的船可以,但有个条件,凡是坐我船的人,得先能上得了我的船,我是不可能把船靠岸的。”老伯道。 “那如果我们师徒二人能上得了你的船,你就答应送我们一程了?” “当然了,老夫说话算数!” 吕沐秋看那船距离岸边少说也有二十丈远,水虽然不深,但是也有一两米深,他看看裴泰,道:“泰儿,吸一大口气憋住,跟上我的脚步。” “好的,师父。” 师徒二人都挽起道袍的宽袖子,吕沐秋一手捏住裴泰脖子后的衣领,轻点脚尖,两人同时脚步,踩着水面上的荷叶, “嘙嘙嘙嘙”溅着小水花,快走着。“呼呼”双双跳上了船。 “水上漂,嗯,轻功不错。”老伯道。 “还未请教大哥尊姓大名?” “丁启贤。”老伯道。 “哦,原来是江湖人称‘东渭一樵’的丁启贤。失敬,在下王屋山青城派吕沐秋,这是我徒弟裴泰。” “原来也是闻名的青城派掌门吕道长,请!” “丁伯伯好!”裴泰跟丁启贤打过招呼。 “好,啧啧,好一个练武之躯!”丁启贤伸手摸了摸裴泰的玉枕关,道。 “呵呵,丁大哥有眼光,泰儿在武学上的确是一块可造之材!” 三人在船头坐下来,丁启贤对着岸边的一个茅草屋,嘴唇嚅动了几句。 “千里传音,好功夫……”吕沐秋脱口道。 少顷,从茅屋里出来一个白衣服的姑娘,头绑两个发髻,长得冰清玉洁。 “爹,凫儿来了。” 那位姑娘背着一个小包袱,在河岸上轻轻一跃,脚尖踩着几片突出水面一人高的荷叶上,翩翩飞到了船上。 裴泰师徒二人都为她的轻功赞叹不已! “丁凫儿见过吕道长,泰弟弟。” “好了,划船的到齐了。可以开船了。” 丁凫儿拿着长竹竿,轻拨河水,乌篷船调了个头,就加速离开了荷花地,很快行至宽阔的河面。 这时,裴泰到近前才看清丁伯伯的面貌,小白胡须,慈眉善目,面带笑容。 时至下午未时,到了午饭时刻。 丁凫儿放下竹竿,换成丁伯伯撑船。 丁凫儿心灵手巧,在船头稍稍弄了会儿炊烟,就做好了几个小菜。 船上的饭菜倒也简单,虾米油菜,小葱豆腐,干炸鲫鱼,白米饭,青稞酒,丁伯伯就放下竹竿,四个人坐在船上小酌起来。 吕师父和丁伯伯推杯换盏,聊得甚欢。 “凫儿姐姐的手好巧,做得饭好香!”裴泰道。 “好吃,那你就多吃点吧!”丁凫儿甜甜地笑道。 船儿在水面顺着水流缓缓漂动,眼看到了一处河岸较窄的水面。 这时,忽然从岸边急速窜出一只小船,船上有三人。 一名年轻的少年在船头拿着竹竿掌舵,两名长着络腮胡的成年大汉手里拿着船桨,他们快速向乌篷船靠近。 “我们有事情做了!渭水河里总是有些杂草需要清理。”丁伯伯道。 “丁大哥,不知在下能做点什么?”吕师父道。 “不用麻烦吕道长,这是我们樵夫的事,你们千万不要插手,只需坐着就好。” “好,那吕某就静观其变了!” 那只小船行至乌篷船跟前,两位大汉拿着刀,纷纷跳上船来。 其中一名大汉道:“老头,靠边站,识相点,别挡我的好事!” 他又向乌篷下坐着的吕道长和裴泰吆喝道:“里面的老头听着,此山是我开,此河也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咳咳咳!两位大汉,他们是我的客人,所以,请给老夫一点面子!” 另一位大汉道:“老头,滚开,否则我砍死你!” 丁伯伯此时脸上愠怒,他假装站不稳,“老夫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怎么,有点头晕!” 他捂着嘴假装要吐的样子,忽然朝其中一名大汉撞去。 那名大汉来不及躲闪,“砰!”被狠狠撞了一下,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扑通”落入水中。 另一名大汉道:“老头,你小心点,别碰到我!——啊——” “砰!”话音未落,他也被撞掉入水中。 两面大汉急忙扑腾着,就想爬上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