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泰手里提着赤龙偃月刀,背着司马夫人,珠儿在后面跟着,一起来到鼓楼的角落。裴度生在这里等着他。 “爹,我们快走。路上再细说。”他对裴度生简单说。 “哦。”不用问,发生了什么事,显而易见。裴度生扔掉灯笼,四个人默不作声地一路快跑。 回到了白城南边的家里。裴泰把司马夫人背进屋里,让她躺在床上休息片刻。 裴泰母亲上官氏赶紧跑过来,见父子二人带回来两个女人,且女人脸上狼狈。忙问怎么回事。裴泰简单地给母亲叙述了一下事情经过。 讲到他跟官兵打斗的时候,她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儿子那么厉害。即刻,她又觉得事情棘手。 裴度生早就想到了上官氏也想到的事。 他对裴泰说:“泰尔,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家里已经不能待了。也许官兵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下一步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爹,我已经想好了,带她俩上青城山。”裴泰果断地说。 “好,稍作歇息,你们便出发。我给这位夫人备些药物。”说完,裴度生去药箱子里抓药。刚才主仆二人急匆匆只收拾了些衣物。 他母亲上官氏见司马主仆二人头发披散,形容狼狈。赶忙端了点热米粥过来,二人狼吞虎咽地吃了两碗。 这才精神恢复了一点,“扑通扑通”两人给上官氏跪下磕头,上官氏赶紧去拉那娇弱的身躯:“夫人不必行此大礼,我们是厚道人家,救死扶伤是本分,哪能见死不救呢?” 此时,司马夫人忍不住,眼中的泪“簌簌”滴下来。 她强忍悲痛说道:“晋惠帝司马衷软弱无能,皇后贾南风杀害杨骏家族后,掌握了国家大权。 去年,她开始迫害太子遹,首先废了太子地位。今年,她又谋杀了太子。 这个举动,成为我八个皇叔反对她专政的起点,但是八个王各个心怀鬼胎,开始内讧,互相猜忌,残杀。皇叔司马颖怀疑我父王想跟他争夺王位,竟翻脸与我全家持戈相向。 父王为了逃避手足之间的杀戮,把我乔装打扮,送出河东郡,藏在白城祥云宅里,他自己则西去逃至凉州。谁能想到我还是被他们的眼线发现了。可怜我母亲被那恶棍杀死,含恨而死不瞑目……” 裴度生很快把司马夫人用的药准备好了,他对裴泰和司马夫人道:“药给准备好了,事不宜迟,不要耽搁,趁官兵还没有封城,赶快出去,路上就不要用明火了。” “嗯,孩儿谨记。” 司马夫人含泪告别裴度生夫妇,和裴泰、珠儿三人匆忙上路了。 为了掩饰行踪,借着天空微弱的星光,他们三人从城墙西边的角门悄悄溜出了白城。 一路上,裴泰背着司马夫人,比平时走得慢许多,本来三个时辰的路程,走了五个时辰。 从晚上的亥时走到清晨的卯时。 天色渐渐擦亮,太行山巍峨雄伟,南北绵延八百多里,宛如一条巨龙盘桓在晋朝的大地上。 全真派和青城派都位于太行山分支—王屋山的东西两面山腰。 它东依太行,西接中条,北连太岳,南临黄河。乃晋朝九大名山之一。 它本来主要是全真派的圣地,全真派位于王屋山的南面(阳面),而吕沐秋的青城寺,是后来修建于此山的阴面。 因此,当太阳东升的时候,先照到全真派;而当太阳西落的时候,最晚看到太阳消失的是青城派。 这正好印证了青城派武功的玄学和阴柔。相传王屋山顶,是当年轩辕氏黄帝的祈天之所,因此山中有一股神圣的灵气。这灵气跟练武的人息息相关。 全真派和青城派都被这种神圣的灵气沐浴着,连山脚下的山民,也被这种神秘的灵气庇护着。 …… 刚到卯时,天蒙蒙亮,吕沐秋和飞天猫单飞,就已经起床,在寺外的竹林中练功。苏蕙也边打着哈欠,边练吕师父教给她的剑招。 单飞离开少林寺好几个月以来,头发已经长出来,身上也换上了吕道长送他的衣服。乍一看,就是一个道士。 一般人见到他们的话,以为是两名道士师父和一个徒弟。 当他俩远远地听到脚步声,从高处望下去,透过薄雾,仅有两尺宽的山路上,看到两个脑袋先露出来,其中一个熟悉的是裴泰,他背着一个女人,接着后面又出现一个女人。 裴泰晚上杀了一群官兵,又背着一个人走了一夜的山路。纵使武功再高,内力再深,也消耗了大量体力,快到达青城寺门口,最后这几百步的山路,他已累得汗湿连襟,十分疲惫,全靠毅力撑着。 毕竟,他是一名才十二岁的少年。 两位师父和苏蕙看到他们,迅速过去帮忙。 “师兄,发生什么事了,她是谁呀?”苏蕙瞪着大大的眼睛,天真地问道。 “小妹妹,她是我家主人,你师兄救了我们的命。”见裴泰喘着气,珠儿抢着说道。 “师兄真厉害,晚上也没睡觉,你们肯定饿坏了,我这就去烧火煮粥。”苏蕙跑着回到厨房开始生火。 吕沐秋和单飞两人伸手就把司马夫人从裴泰背上抬下来。司马夫人抬头,一撩散披着的乌发,与吕沐秋面对面,二人同时“啊——”一声,怔住了。 原来这位司马夫人,正是吕沐秋多年朝思暮想,曾为她不顾道义,离开蜀郡青城山,追求过的小师妹:司马茜茜。 所谓,无巧不成书,就有这么巧。 司马茜茜觉得可能是自己欠吕沐秋太多;而吕沐秋觉得,这是天意,上天的安排。 有缘的人,终究又见面了。 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