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升回到村里后又遭来一阵围观,他很无奈,老老实实给人上上下下看过一遍。
他不用猜,每回回到村里都要听一遍连他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已经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啥形象了。
徐父徐母早就备好饭菜,几兄弟家先吃过一顿,凑一起商量第二天办酒席的事。
“就我们两家人一起吃饭,也不用请其他人过来帮忙。肉菜我们都已经订好,这回就不喝酒了。”
说起喝酒,他们就想到徐东升后脑勺开的刀,现在弯弯曲曲还有一道疤没好,他们不敢喝了。
徐东升本来就不能喝酒,他没在意,问:“之前说过修墓的事情,怎么样了?”
徐父叹口气,“本来已经看好了日子,没想到你们大伯家不同意。他们家条件一般,觉得没有必要浪费钱在这上面。”
徐大伯早年已经去世了,大房也已经分家,徐大伯母跟着老大,被儿媳妇压制,不管事。
所以他们两房亲戚近些年来其实关系并不亲近。那天过去找人商量修墓的事,对方甚至还说了更过分的话。
“你们家发大财,不像我们家穷得吃糠咽菜。浪费钱去修墓,祖宗都不知道死多少年了,白费钱费力。”
“你们家发财了也不见拉拔兄弟家,遭报应了才会生病。”
……
徐父徐母气得直接跟他们干起来,扫把都折断了一根。
徐东升抬眼:“我们家出大头,他们出小头,不过几十块钱的事,他们家都能买得起电视了,这钱也不乐意出吗?那不是他们祖宗?他们爹可还躺在小坟包里。”
“爹你不用管他们,这钱他们不摊就让我来出,修了墓地,铺一条好走的路,到时候看他们好不好意思上来扫墓。”
老祖宗那会儿家家都穷,找个“大师”看好风水方位,挖个小坑就埋山上了。年年坟头野草两米高,有时候费劲巴力找都找不着上山的路。现在看来,真是过分简陋了。
别的不说,徐东升肯定要把老太太的坟给修好了,生前没让她享福,死后要让她住得舒舒服服的。
徐父也狠狠心,这亲戚不做也罢。他老儿子遭了大罪,救回来一条命,怎么拜谢祖宗都不为过!
“不管他们,只当是我们自家祖宗!后天我就去找工人,石料、水泥都好买,这事不用你操心。”
“行。”
第二天一大早,老宅这边就热热闹闹的,徐母带着两个大儿媳布置席面上的饭菜,林慧则留在自家负责接待娘家人。
林母偷偷把林慧拉到一边,“你大哥二哥借钱也没事先跟我和你爹说。你看你也是,借林宏那笔钱还没还完,你就又借过来好几千,这加起来都有一万了。姑爷真没意见?”
林慧觉得暖心,她记着娘家人,娘家也把她放心上,总担心她在娘家的境况不好。
“真没意见,娘,我之前都跟你说过了,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而且借条都打了,大哥二哥能挣钱,没多久就还完了,你跟我爹别给他们压力。”
林母摸着女儿的手,上面滑滑嫩嫩,以前在家里干活磨出来的薄茧都没了。嫁了人,反而过起舒坦日子,越长开越漂亮,婆家将她养得很好,所以她心里头对姑爷是很满意的。
“对了,娘,我之前太忙,都没时间关注,胡素芬那事儿怎么样了?”
林母一听这个就来劲儿了,迫不及待跟她说八卦,“胡素芬怀了!”
林慧惊讶,“这才嫁过去一个多月,就怀了?”
林母:“刘保身强力壮,在床上也很下力气,要不当初林桂梅能借种借这么顺利?”
林慧:娘你说话真直接,猝不及防听了一耳朵……
“那林桂梅什么反应?”
“她倒没什么反应,只是带着地生回过一趟娘家。有人看见他们在后山山脚说话,刘保还把地生驮到肩膀上,有说有笑,看起来是真挺疼爱那个儿子。”
毕竟是第一个孩子,还是个儿子呢。
所以按现在的情况看来,林桂梅又是“原配”,又是“外头养的那个”,还给生了大儿子,胡素芬肚子里的种,如果是个女儿,那她的日子一定不会比林桂梅的要好,毕竟刘保交不起超生罚款……
林慧跟她娘聊起村里的新鲜事也是停不下来,听得起劲,等到了时间,她才带着娘家人过老宅那边去吃饭。
两家人现如今都很熟,比起前头两个妯娌的娘家反而还要更亲一些。
林家人吃过饭就回去了。现在有三蹦子,林家大哥二哥对十里八乡的路也都很熟,所以来回很轻松,用不上赶夜路,林慧心里都放心许多。
毕竟回他们山里的大路上也是有可能钻出野兽来的,曾经还有人被下山的野猪咬伤过。现在是不愁了。
修墓那天,徐父领头,子孙在后边跟着,一大家子在山脚下点香拜了三拜,并点了一串长鞭炮,这才开始动工。要从山脚下把石头给搬上去,这可不容易。
徐东升出的工钱不少,一次性请了二十个工人,再加上两个大哥,人手足够充足。
徐大伯家的人是在动土第二天的时候过来的。
因为徐父这一房人多,浩浩荡荡的动作自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