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仪哪里知道,厉衡是以怎样的心绪回的京城,在回京后,他如实通禀了情况,并将虞清仪坠崖的事告知了沈应舟。
可笑的是,这居然不是虞清仪第一次坠崖了,但这一次,厉衡纵是本事通天,也没把握将她带回来,于是破天荒的来问问这个跟虞清仪相好的小白脸该怎么办?
岂料,沈应舟给出的答复是:“都已经坠崖被冲走了,还找个什么?这种情况,基本都是尸骨无存。”
“瞧着皇上是丝毫不担心她的安危。”
沈应舟无奈的道:“朕担心她有什么用?早在大赦天下的时候,朕就将人赠给了摄政王,她是摄政王的人,纵是摄政王认为自己有损失,也得摄政王去寻,朕能有什么办法?”
说实在的,沈应舟倒是觉得她丢了挺好的,那里是边境,顺着水流前行,如果运气好的话就活着出境了,纵是运气再差,尸首也能漂到隔壁魏国。
只要厉衡找不到她,那么她就是自由的。
厉衡现在对他最大的误解就是他以为沈应舟也希望虞清仪被找回来。
真是大错特错!
他喜欢一个姑娘的方式是享受着那种月光洒在她身上的感觉,是静静的陪着她一起赏鱼,而不是囚禁她、鞭打她、没日没夜逼她侍寝,她无论丢到哪里了都得找回来……
所以厉衡的所作所为,在沈应舟看来简直荒谬至极,惹得沈应舟蹙眉嘲讽一句:“摄政王这么急着寻她,怕不是喜欢上她了吧?”
如此糟蹋虞清仪的行径倘若也能称之为喜欢,那实在是太癫了!
而厉衡也看得出来沈应舟的意思,他有理由怀疑沈应舟存心想放虞清仪离开,但他没有证据。
沈应舟不肯表态,厉衡便发动江湖上的侠士们去寻找,他有权势、有赏金,只要有人能把虞清仪找回来,什么条件他都答应!
但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仍旧渺无音讯。
与此同时,清晨的王家村。
一缕晨光照进王彪家的小院,桌前的铜镜上映出虞清仪精致的俏脸,她乖巧的坐在桌前,就这么看着身后的莽汉精心的给她编着小细辫儿。
她不知道为何一个粗人的手法能如此精细,但这半个月的相处,已然让虞清仪放下了警惕。
“相公,这边往上提一点,我瞧着有点歪。”
“好!”王彪对她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在编完辫子后,他探问道:“娘子觉得好看吗?不好看的话,我再重新调整。”
“我觉得挺好的!”虞清仪悠闲的将身体后仰,靠在王彪的腰上,抬眼看着王彪英气十足的脸道,“你怎么这么有耐心啊!编了半个时辰,你不嫌麻烦?”
“不会啊!我的娘子,就是得漂漂亮亮的!我才不会让娘子被碎嘴子婆娘说了闲话,等今日打猎回来,赚的钱给娘子买点首饰,好生置办一番。”
“二虎,你人真好。”
虞清仪这话发自肺腑,尽管她什么也不记得了,王大娘找了几个郎中也没有任何办法,但王彪对她却是掏心掏肺的,她看得出来,也踏踏实实的在这里过下去了。
在吃过早饭后,王彪和虞清仪便出了门,虞清仪扛着弓箭,王彪背着箩筐。
在路过邻家院子的时候,村民们热情的招呼道:“虎哥!小花嫂子!”
王彪同样跟他们打着招呼,河边洗衣服的大娘在瞧见王彪和虞清仪进山后,不禁叹道:“这王二虎走了什么狗屎运?八百年娶不上媳妇,走投无路买了一个,竟是买个标致又能干的!”
“可不是吗?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哪家的婆娘能帮丈夫进山打猎的,前两天小花竟是在山里射了一只老虎回来!”
“哪买的媳妇?这么旺夫?那窝囊废估计后半辈子都得靠小花养活!”
王彪和虞清仪走得快,没听到她们谈论什么,进山后没多久,虞清仪便警觉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没一会儿便掏出箭矢,瞄准了树后的一个方位。
王彪知道,她又发现目标了。
“嗖——”
一箭下去,便射中一只肥硕的野兔。
王彪上前两步将野兔扔进背篓,不解的问:“娘子是怎么发现那里有野兔的?教教我呗!我也想学学!”
虞清仪却道:“那野兔的脚步声多明显啊!你没听到吗?”
王彪的头立刻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他平日里进山很长时间都抓不到一只野兔,这些年在村里由于脾气太好,谁都欺负他,就连家里兄长和老娘都经常数落他。
小花是第一个从不嫌弃他的人,并耐心的道:“那你站在这里不动,首先自己不要发出脚步声,接下来去分辨风声、树叶声,还有除此之外的杂音。”
“好。”王彪站在这里,但这时没有起风,呼啸的风声并不存在,树叶也没有响动,“什么声音都没有啊……”
虞清仪遂道:“可能刚才射箭后,附近的兔子都跑了。没事,慢慢来,相公这么聪明,总能学会的。”
王彪欣慰的道:“娘子,你怎么也这么有耐心啊!若是换作旁人,早就嫌弃我了。”
虞清仪不知道自己失忆前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她凭着本能也想这么做——他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