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与北疆这一仗,是虞清仪最不愿看到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复国的意愿,以前没有,现在更是害怕一意孤行的复国反倒招来反噬。
她恨过、怨过,但最后她的认知却告诉她——这就是大周的命数,父皇也为他的过失付出了代价,没有必要再执拗下去了!
而此刻,楚军和山匪在对战中如同杀红了眼一般,楚军誓要保家卫国,山匪对中原已经怨声载道。
而虞清仪在来到山脚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如此惨烈的一幕,且不止双方的将士在激战,厉衡和虞清君也陷入了苦战中。
厉衡前两日终究是被山巫毒到了,这里药物有限,余毒未能除尽,以至于在作战中占不到上风,但尽管如此,他也有把握铲除这个旧朝余孽!
而虞清仪在看到厉衡和虞清君交战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立刻喊道:“厉衡!——”
那一刹,厉衡怀疑自己幻听了,居然听到了虞清仪的声音!
虞清仪见他没反应,生怕他真的像之前险些杀她那样发狂,如此一来,虞清君就彻底没活路了!
“厉衡!停手啊厉衡!”
殊不知,就在厉衡怀疑自己耳朵的时候,虞清君震惊的反应让厉衡确信——他也听到了虞清仪的声音!那真的是虞清仪的声音!
下一刻,厉衡便趁着虞清君分神的间隙,一掌朝着虞清君打去!
虞清君被击退十几米远,二人这才得以分开。
接着,他们的目光便同时落在了虞清仪身上。
厉衡在看到她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忙唤道:“凝儿!”
虞清仪不介意他这么喊她了,只要他不杀她哥,随便他给她取什么名字。
虞清君此刻也震惊的道:“宜宁!你来这里干什么!”
虞清仪直视着虞清君,恳切的道:“哥,你收手吧!楚军六千大军围山,如此挣扎,是不拿自己人的命当回事!北疆百姓也是有所诉求才选择将自己的子女送到赤沙渊,他们把孩子送来,不是让你如此糟蹋的!”
虞清仪怎可能不知道虞清君的兵是哪来的?他又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的?他们把最后的希望交到虞清君手里,不是让他草菅人命的!
但虞清君却道:“北疆已经没办法生存了,我们必须进入中部,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将士们都甘愿奉献生命!”
虞清仪闻言,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要知道虞清君以前告诉过她,他们这些做将领的人,务必爱兵如子,他们教她仁义道德,但他们自己却做不到分毫。
厉衡见虞清仪那无助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她,他说她从一开始就被他们蒙在鼓里,他说她看到的都是假象,但她偏是不信。
而现在,她亲眼看到了这一切。
“现在知道你的好兄长是什么人了吧?当初借你的身子金蝉脱壳的时候,他就已经把你当作牺牲品了!本王原是想用毒箭射杀他,但那毒箭射在你身上了,本王捡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若不是本王给你喂下解药你立刻就会毒发身亡,这些都是拜你兄长所赐!”
厉衡真是怒其不争,事到如今,她还当虞清君是什么好人呢?
他何尝不想让她知道,虞清君的心都是黑的!
但眼下的一切,对虞清仪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痛苦。
退一万步来讲,她还是周中宗的女儿,她依旧会思念她的父皇,那么她又怎么忍心看着虞清君死在厉衡手里?
末了,虞清仪遂道:“我不拦你,我只求你放他一条生路,你可以废他武功、断他筋骨,只求你给他留一口气……”
厉衡暗骂:不争气的东西!真是要气死他了!
而虞清君在被厉衡如此抨击后,也明白虞清仪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了,虞清君遂道:“摄政王歪曲我,歪曲得挺狠啊!我和宜宁是至亲,如果当初处境调换,我也愿意这般救她!”
好家伙!厉衡算是知道虞清仪为何如此执迷不悟了,敢情这厮将兄长的角色扮演得比情人更甚!
不过,厉衡看得出来,虞清君此刻面色同样十分难看。
于是厉衡和虞清君同时叫停了各自的军队,虞清君同样有话要问:“宜宁,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把他引过来的?!”
虞清仪从一开始就知道,此刻她必须站队,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里外不是人。
但她无队可站,只想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争斗。
虞清仪遂道:“我说了,你不能这么一直关我禁闭,他找上几个月,你就要关我几个月,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她说得轻松,但虞清君却对她大失所望:“小妹,你居然背叛我!”
虞清仪苦笑一声:“在你更改约定的逃亡路线的时候,你就已经背叛我了!你可知我撑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找你却得知你抛下我逃了,我是怎样的心情?而我现在不为别的,只念在你是我唯一的亲眷的份上,我希望你回头是岸。”
虞清仪不知虞清君为何执迷不悟,虞清君也认为虞清仪已经无药可救了。
一旁的厉衡看着他们兄妹终究起了内讧,心绪这才舒缓了一分,看来她还没蠢到看不清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