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恩典。”
虞清仪虽然知道这小皇帝未必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压制厉衡,但他愿意帮她,她还是有几分感激的。
毕竟,她当初没落在正常人手里,听到几句正常话着实不易。
而就在虞清仪半跪着谢恩的时候,沈应舟突然抬手触了一下虞清仪脖颈处的围纱,虞清仪一愣,只见沈应舟轻声道:“别动,朕帮你重新系一下。你这样系得松,若是让宫里的人瞧见就不好了。”
说着,他便解开白纱围领处绑的绳结,重新系了起来。
他是皇上,她终是无法忤逆,但他调整绳结的手法十分温柔,而虞清仪遭了太久的暴行,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认真和温柔了。
“好了,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沈应舟缓缓起身,徒留虞清仪在原地怔了一会儿,待他系完,虞清仪立刻回道:“多谢陛下!”
但沈应舟瞧着虞清仪颇为诧异的神色,好奇的道:“你似是有话想说。在朕面前,但说无妨。”
“小女只是觉得……”虞清仪不禁感慨道,“陛下给人的感觉,不像帝王。”
“哦?那依你之见,帝王应该是什么样的?”
但他问到这里时,虞清仪却是犹如被困住了一般:“小女也不知道。”
她不得不承认,鉴察院里带回来的奏折,是父皇亲笔所写,她在那些折子看不到任何宽厚爱民,甚至看不到一丝生机。
那折子里的内容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千言万语汇成一句,那便是——大周暴政!
这个词儿突然在虞清仪的脑海中映出的时候,虞清仪不禁控制不住的浑身发颤。
沈应舟见状,关切的道:“凝儿姑娘,你怎么了?”
“没事……”
虞清仪发觉自己还是受不得这种刺激,只感觉脑子像被灌入了毒髓一般,疼得厉害。
她想装作无事一般起身,但这一次,偏是掩饰不住疼痛和吃力。
“你身上也有伤?”沈应舟猜到了厉衡干出的畜生事儿。
瞧着虞清仪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并道:“陛下无需惊讶,只当无事即可。摄政王现下恐是还在大殿外等着。”
沈应舟知道她的意思,于是便放她一个人离开了。
不多时,虞清仪一个人回到了大殿外。
这一路,她没敢用轿子,徒步走回去的,况且她认得路,不至于走丢。
在来到大殿外的时候,果真见厉衡黑着脸等在原地。
“你居然还知道回来,本王还以为你是想跟小皇帝讨个宫殿住在这里呢!”
他说话真是句句戳虞清仪的肺管子,虞清仪本就住在这宫里,自打她被厉衡掳走后,才真是连个正经住处都没有。
虞清仪遂回道:“不过是选了匹马,回来的路上腰疼,走不了路。”
厉衡噎住,险些忘了这茬。
他遂转了话茬道:“那小皇帝模样生得不错,像个小白脸似的,是不是看着还挺养眼的?”
她猜出他是在探她,遂道:“我没那个心思,只想回去好生休息。”
“没那心思还要他的马作甚?本王没送你马?还是本王的马,你骑不惯?”
虞清仪嗤了一声:“我都不知道那马是否健在……”
“你当时昏死在河里,它驮你回来的。”
虞清仪:“……”
“不是本王说你,就你那过几招就真气亏空的功力,还给新兵当教头?他可真会纵你胡闹!”说到这里,厉衡不禁吐槽起来,“不过还好,兵权在本王手里,你也是自己人,回头本王安排一些淘汰兵给你练练手。”
她说,她想活得有价值,想做她自己。
厉衡本就觉得荒谬,谁承想他不应她,她居然跑去求小皇帝给她个差事让她找回自己的价值,但绕了一圈后,还不是得让厉衡去安排这一切。
厉衡遂道:“你先练上一个月,一个月后,本王会把之前的淘汰兵交到你手里,你既不忍心他们被处死,那就帮他们提升一下价值罢。”
这件事,大抵就这么定了。
虞清仪回府后便再度被扔到机关密室,白日里无论是剑阵还是真气,她都要练上四个时辰,晚上则回到徐盈儿的房间洗漱安置。
厉衡曾在深夜探过虞清仪的情况,她和徐盈儿通常都是同床睡的,夜里没有异常的情况下,她睡得都沉,徐盈儿就是翻身扯被子也扰不醒她。
怪不得她总说他不扰他,她觉得清净呢。
只不过,让厉衡感到奇怪的是——这些日子,她的脖颈都系着那条白纱,惹得厉衡也不知道她脖颈处的伤痕恢复了没有。
这个秘密,她只告诉了徐盈儿。
那白纱是小皇帝给她系的,他的手法很精细,若是拆了,连徐盈儿也不会系了,于是一直都没解下来。
接连一个月的时间,厉衡没来打扰虞清仪,直到月底,厉衡才突然在地牢密室把虞清仪拎到主院侍寝。
岂料这一次,虞清仪居然不情不愿的道:“摄政王若是觉得无处宣泄,大可去勾栏瓦舍走走,怎么偏是逮着我不放?你就不腻吗?”
“那里太脏,本王不喜欢。”
放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