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衡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上他,不过厉衡没法证明他是知道厉衡来到鉴察院后过来堵他的。
那么,厉衡就当他们是偶遇,遂道:“本王的小侍妾昨夜梦魇,一直思念旧帝,本王就带她来这里看看旧帝的遗物。”
沈应舟回道:“这里不就是放了些旧帝的书籍和折子吗?若是喜欢,摄政王带回去便是,总是来这里看也是有些折腾。”
“那本王便谢主隆恩了。”
说到这里,沈应舟的人便已经去开门了,厉衡同样来到门前,顺势同虞清仪道:“好了凝儿,皇上答应把这些折子送给你了,咱们回家慢慢看,你先出来吧。”
厉衡也不怕这话把虞清仪当场气死,她记忆里父皇一直以天下人为重,皇兄也立誓将国泰民安放在首位,而眼下这些东西,她不接受也不想看,谁知厉衡竟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家!
而厉衡见虞清仪没有回应,以他的性子早就掐着她的脖子把她塞进马车了,奈何沈应舟也在,他不能在皇上面前对她动粗。
于是厉衡耐着性子哄道:“凝儿,别难过了。本王回去给你做些好吃的,想吃些什么?”
见他这态度,甭说是吃些什么,虞清仪恐是连前天早上的饭都能被恶心到吐出来!
但她知道,她若不识相,沈应舟前脚刚走,她就又得挨一顿暴打。
于是虞清仪勉强站起了身,缓缓走了出来。
她从暗室里出来的刹那,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只见她一袭青蓝色的纱衣,别有一番韵味。
沈应舟在看到她的那一瞬,当即看得痴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前朝公主竟是倾国倾城之貌!
他甚至有些后悔——倘若当初仔细看她两眼,他断然不会把她送给厉衡!
而这时,厉衡则给了沈应舟三分面子:“凝儿,没见过当朝皇帝吗?还不跪拜!”
虞清仪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以前还想着瞟一眼他究竟是何人,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他。
此时此刻,她根本没那个心情,于是便敷衍着行了个大礼:“参见皇上。”
沈应舟着实被这前朝公主的姿色和气韵打动了,忙道:“平身!”
“谢皇上!”
然而,就在站起来的时候,虞清仪突然感到一阵头晕,毫无征兆的眼前一黑,顷刻间栽倒下去。
倒下的瞬间,她猝不及防的跌入厉衡的怀里。
厉衡万万没想到她悲愤过度的节骨眼居然碰到了沈应舟,于是只能替她圆道:“又在想父皇了是吗?”
虞清仪的眩晕只持续了片刻,很快便被厉衡这离谱的言论惊醒。
他可真是会演!演技逼真到不要脸的程度!
既然要演,那她就陪他一起演!
而一旁的沈应舟则是关切的道:“她是身体不舒服吗?正好传太医给她看看!”
厉衡本想说“不需要”,谁承想虞清仪却不配合的在他怀里没有站起来的迹象,若不是对面的人是沈应舟,他掐掉她一层皮也得逼她站起来说自己“没事”!
但眼下的情况,厉衡只得回道:“那便看一眼太医吧。”
于是,虞清仪便被带到了太医院,厉衡全程一直黑着脸,不明白虞清仪怎么偏是这个节骨眼倒在他怀里,他严重怀疑她是故意的!
而太医在诊脉后,坦言道:“姑娘气虚,且近来体能消耗过度,需要静养几日补补气血,并且平时劳逸结合,注意休息。”
“体能消耗过度?”沈应舟疑惑的望着厉衡,他想不到虞清仪这几日是进行惨无人道的训练,而是很容易往偏了想,谁料厉衡没有解释,干脆顺势回了一句:“会注意的。”
太医问了一下躺在床上的虞清仪:“姑娘现在感觉如何?”
虞清仪回道:“心悸、眩晕……有点迷糊……”
“那姑娘稍后服药休息片刻,你这身子确实得好生歇息了。”
虞清仪只想静静。
她不明白厉衡为何这般残忍,她父皇已经死了,而她记忆中的父皇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把她藏到密室的存在,她不想知道父皇在朝政上有什么失误,但在她的认知中,他是这世上最疼爱她的人。
她已经没有父亲了,他为什么连最后一丁点儿的念想都要毁灭?!
不多时,太医给虞清仪服下了汤药,虞清仪这才在药劲儿的作用下睡过去了,不然她定然整宿整宿的失眠。
而厉衡瞧着她睡了,便暂时放过了她,转头同沈应舟道:“不知陛下今日为何来鉴查院?”
沈应舟回道:“说来也巧,朕是为摄政王府的事而来。王妃遇袭的事,徐相说是安襄王所为,安襄王不满摄政王,同时也和徐相闹了些不愉快,于是便杀进了摄政王府。现在大理寺已经进行调查了,朕记得这里有许多关于安襄王作案的物证。”
厉衡心里一直猜忌此事是右相所为,不成想右相把安襄王推出来舍车保帅了。
这倒也好,安襄王也不是省油的灯,正好借机一网打尽。
说实在的,不论是左相、右相,还是这些王侯贵族,他们都是当初起义军的元老级人物,但旧朝灭了之后,他们原先的矛盾便渐渐暴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