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
法喀跪在地上哭天抢地的抹眼泪,五阿哥直勾勾的盯着他,小脸一副沉思的样子,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太皇太后,求太皇太后疼疼奴才吧!”
“自从阿玛辞世奴才自己扛起整个钮祜禄府,奴才苦啊!求求您看在阿玛的面上饶了他们吧,他们也是喝醉酒一是口无遮拦才会冒犯了两位贵人啊!”
声音悲切,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妈。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样子。
她重重的把茶盏放下,盯着法喀。
“不是哀家不帮你说情,你知道他们编排了两位贵妃什么吗?佟贵妃是皇帝的亲表妹,她不仅代表着佟府,也代表着孝康章皇后,皇帝以孝治天下,这件事要是传到他耳朵里定不会饶过他们。”
“况且他们还不止编排佟贵妃,还有宜贵妃。人家父兄四人可是在漠北杀敌,在看看你们,竟然骂上了将士的亲眷,哎,此事哀家也是爱莫能助啊。”
法喀的心咯噔一声,他仿佛看见自己太奶了。
下一秒更大的哭声传来,六阿哥默默的捂住耳朵,对亲五哥的好感多了些许。
至少他狼嚎起来比这人好听一些。
法喀四肢触地一路爬着爬到太皇太后的脚边,他紧紧的抱着太皇太后的大腿,就像是长期在海中漂浮着的人马上要沉底却突然抓住了一块浮木。
这是唯一的生的希望。
“太皇太后您不能不管奴才啊,我知道此事是那些狗东西有错在先,但他们真的是无心的,他们的家人此时此刻就等着奴才把人平安无事的带回去,若是奴才带不回人只怕……只怕奴才也不好过啊!”
苏麻喇姑招呼两个小太监把法喀拉起来,太皇太后这才正眼瞧了他一眼。
“行了别哭了,一个大男人还不如哀家的两个小曾孙。这样吧,哀家看在你阿玛的面子上给你指一条明路,这件事你还得取得人家的原谅才是。”
法喀闭上嘴巴脸上没有一滴眼泪,他皱着眉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太皇太后。
“您的意思是……”
“自然是去郭罗络府和佟府负荆请罪。”
法喀出了皇宫随意找了一家酒馆坐下饮酒,还没喝两口就被旁支的人寻了过来。
“家主在这里做甚?阿泰他们还没有救出来家主还有心思饮酒?”
“呵,本家主为何没有心思?要不是你们生的那帮酒囊饭袋本大人能在此借酒消愁?”
法喀这话这算是把人给得罪了,当即有他的叔叔跳了出来。
“家主这话从何说起?若不是我们这帮人一直往本家送钱送人现在坐在皇后位置上的是谁还不好说。”
“便宜都让你们兄妹占了,如今我们出事你不管了,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家主若是不管也行,从今日起本家的支出一概与我们无关,咱们干脆各过各的日子算了!”
法喀无才无德,既在科举之路上没有天分又没有强壮的体格从军,就连从商都没有头脑。
出生指着阿玛,阿玛没了指着姐姐,现在被一群旁支叔伯威胁一个屁也不敢放。
他把酒杯放下,强扯出一抹笑容。
“叔叔说的什么话,咱们本家与旁支是一家,我那些兄弟们犯了事我岂会不管,我刚叫人去请你们过来你们就来了,这不是赶巧了吗?”
“哦?家主想出办法来了?”
法喀点点头,将太皇太后的话说与他们听,这些人一下子就怒了。
“岂有此理!我钮祜禄一族乃满洲大族,是上三旗,他一个汉军旗一个正黄旗包衣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去负荆请罪,真当我们钮祜禄一族没人了吗?”
法喀抿了抿唇,看他们这般生气自己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一半。
他推了杯酒过去,慢条斯理的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也是跟你们商量罢了,你们若是不愿,我再回去想办法,只是我那些兄弟恐怕就要受些苦了。”
两位福晋一听眼睛都红了,她们立刻表明态度负荆请罪就请罪吧,别耽搁下去儿子的小命再给交代了。
二位福晋说的话有些道理,钮祜禄旁支的人一合计还是先把人捞出来再说。
一帮人带着赔礼风风火火的跑去了佟府,连佟国维的面都没见到就被隆科多赶了出来。
“他们骂得不是小爷更不是我阿玛,小爷头一次见到请罪不找被欺负了的人请的,钮祜禄一族好教养,诸位请回吧!”
法喀性子再软也不能容许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人在他面前闹事,他阴沉着脸像是一条毒蛇一样盯着隆科多。
若是换一个人只怕就要被法喀吓到了,可隆科多面色不改,双手环胸,下巴微抬。
“来人,关门!”
“你!”
法喀后槽牙磨的吱吱作响,甫一甩袖,“我们走,去郭罗络府。”
老夫人倒是把人请进来了,不过她没有亲自接见钮祜禄氏的人,而是让塔布库接见。
看着十五岁的少年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们,这比刚刚被隆科多贬了面子更让人感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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