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内,地龙烧的炽热滚烫,刚踏进宫就感受到了热意。
春棋和夏安伺候着佟妃梳洗、换衣,好一通功夫后主仆几人才去了正厅见乌雅庶妃。
崔姑姑捧着吹着正适当的茶水,小心翼翼的放到佟妃的手中,洞庭碧螺春色艳、香浓、味绝,甫一掀开盖子就闻到了浓浓的茶香。
乌雅氏从前就是乾清宫的侍茶宫女,成天跟茶叶糕点打交道,只清浅的一闻便闻出来这是新进的碧螺春,并不是之前的陈茶,可想而知承乾宫的这位有多受宠。
这般想着,乌雅氏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她缓缓的起身,小心翼翼的对着佟妃拜了下去。
佟妃放茶盏的手微微一滞,盯着乌雅氏的眼睛澄净透明,在她的这双眼睛注视下仿佛没有什么阴暗龌龊之事能够掩埋。
乌雅氏心中一紧,良久才听到上首的声音。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又怀着龙嗣,有什么事坐下来说吧。”
乌雅氏摇摇头,低垂着的脖颈看起来纤细修长,她本身的颜色并不出彩,只能用小家碧玉来形容,不仅无法与佟妃和纳兰珠相较,就是比起那拉氏也是远远不及的。
但贵就贵在她的温柔小意,在这宫中实属罕见,也就是这难得的顺从、柔美令康熙称赞其为’解语花‘。
不过毕竟只是帝王的解语花,在其他人面前乌雅氏确是外柔内刚,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怀有龙嗣并将龙嗣照顾的很好。
而现在,听到佟妃的话乌雅氏也只是摇了摇头,低眉顺眼的说:“臣妾有事相求,还请娘娘允许臣妾跪着说。”
佟妃看了眼崔姑姑,后者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乌雅庶妃向来心思多,也不知道她来此为何。
“罢了,你说便是。不过后宫一向是由长春宫那位管着的,不知道你遇到了何事不去求她反倒是退而求其次的求到本宫这里。”
乌雅氏紧紧的咬着唇,贝齿在下唇上生生落下了齿痕。
钮祜禄妃是如此,佟妃也是如此,她们天生便不需要仰人鼻息,她们生来尊贵,就像是如今这般,自己的尊严始终被她们践踏于脚底。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你们要匍匐在我的脚下,钮祜禄氏、佟氏,有一个算一个,你们都要被我踩在脚底下!
乌雅氏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这才开口说:“不敢隐瞒娘娘,臣妾并不是没有找过钮祜禄妃,只不过她看不上臣妾和腹中的胎儿。臣妾从进宫之时便受到娘娘的恩惠,若不是臣妾没有办法也不会求到您这里来。”
佟妃的目光落在乌雅氏的肚子上,她不明白这和孩子有什么关系。
钮祜禄妃虽跋扈、目中无人但是她不会对孩子出手,这是她们世家大族、高门贵女从小受到的教导。
就算是她们的自尊也不允许对还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故而佟妃语气不善的质问道:“你究竟为何?钮祜禄氏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本宫对她的了解比你深。”
乌雅氏迅速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一贯温柔的佟妃会为了她的对头而责怪自己。
佟妃头疼的按了按额角,她并不想掺和到这两人之间,伸手搭在崔姑姑的手上,佟妃就要送客。
就在这时,乌雅氏大喊了一声“求娘娘替臣妾抚育肚中的孩子,臣妾定当誓死为娘娘效忠!”
佟妃猛的回头,瞪大着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
纳兰珠到承乾宫的时候直接被崔姑姑引着带到了佟妃的卧房。
八仙桌上静置着一个精美的匣子,里面平整的放着几方手帕,上面的气味与佟妃身上的气味相同。
纳兰珠一看便笑了,扭着腰肢凑到佟妃的面前,娇娇的喊了声“姐姐”。
佟妃被吓的一个激灵,纳兰珠赶紧伸手把人扶住。
“姐姐这是怎么了,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我进来这么久你都没发现我呢!”
佟妃拉着纳兰珠的手坐下,在春棋、夏安上了糕点和茶后还让人把门带上,顿时屋子里只剩下了她们二人和崔姑姑。
纳兰珠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真相的看着佟妃。
半晌,屋子里传来纳兰珠惊讶的声音。
“什么?”纳兰珠在屋子里连连走动,晃的佟妃眼睛都花了。
“姐姐你说乌雅氏在我来之前找了你,还跟你说要让你替她抚育肚子里的孩子?你可同意了?”
佟妃摇摇头,将一块枣泥卷喂进纳兰珠嘴里。
“没有,这又不是什么物件说送就能送,那可是表哥的孩子,凡是跟皇嗣沾边的东西都是要慎之又慎的。”
纳兰珠冲着佟妃竖起大拇指,等嘴里的糕点咽下才开口。
“姐姐做的对,凡是母亲哪有不想自己养育孩子的?就拿我来说,我额娘为了陪伴在阿玛身边不得已将我放到玛嬷身边,就算是亲的不能再亲的玛嬷我额娘都不放心,哪次见面不是疼的掉眼泪?因着愧疚凡是他们有的奇珍异宝就没有不往我屋里送的。”
“乌雅氏可好,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她不想着好好抚育还想着送给别人养?她有什么目的?”
虽然纳兰珠早就知道这段历史,可是从书中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