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猎物能够保持新鲜度,顾衍对狩猎提出了严格的要求:尽可能不要将猎物置于死地,让它们受些轻伤并无大碍。
不过,这样一来,无疑大大增加了狩猎的难度,但出乎意料的是,大家的积极性反而愈发高涨。
毕竟对于男人们来说,越是具有挑战性的任务,越能激发起他们内心深处征服困难的欲望。
在过去的这几天里,顾衍并没有过多地亲自参与到捕猎行动当中。
他更多时候只是站在一旁,密切关注着整个局势,确保每一只猎物都无法逃脱。
每当发现有哪只猎物表现出蠢蠢欲动、企图逃跑的迹象时,顾衍便会随手摘下一片树叶,然后精准地朝其投掷过去。
那片小小的树叶仿佛带着魔力一般,总能成功地惊吓到那些心怀不轨的猎物,使其打消逃跑的念头,乖乖地留在原地等待被捕获。
此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顾衍那修长的身影懒洋洋地斜倚在粗壮的树干之上。
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着树下正在发生的混乱场景:一群野牛正被人们驱赶着四处奔逃,场面一片狼藉。
这些野牛一旦发了疯,其杀伤力可丝毫不亚于十头凶猛的野猪。
只见树下大约有四十多人组成的队伍正在围堵这群野牛,但他们的狩猎过程却并不轻松。
大多数人的脸上和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显然在与野牛的搏斗中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尽管如此艰难,他们依然坚持不懈地努力着。
就在这时,敏锐的顾衍察觉到风向突然发生了逆转。
他立刻提高声音,温和而又迅速地向众人喊道:“风向变了!快往下撒迷药!”
听到他的提醒,众人才如梦初醒般想起自己身上还携带着顾卿芝精心制作的迷药。
于是,其中一半人果断地退出了激烈的战场,站到外围严阵以待、虎视眈眈;
而另外一半身处上风口位置的人,则心领神会地同时从怀中掏出迷药,并屏住呼吸,朝着野牛所在的方向用力一挥,然后齐齐向后退去。
顾衍静静地站在树上,心中默默地倒数着数字:“三……二……一……”
当他刚刚数完最后一个数字时,奇迹发生了——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野牛群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接二连三地轰然倒地。
看到这一幕,下方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顾衍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估摸了一下时间,心想:时候不早了,要是再不回去营地,妹妹恐怕要开始担心了。
毕竟今天可是在这里狩猎的最后一天,明天大家就要收拾行囊下山了。
想到这里,顾衍轻盈地从树上一跃而下,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营地走去。
至于顾卿芝,她因为需要留在营地处理那些珍贵的药材,所以并没有跟随哥哥一同前来参与这次狩猎活动。
顾衍实在无法安心让她独自一人留在营地之中,即便营地里尚有其他人在。
就在这时,身为堂兄的顾仁挺身而出,主动表示要留下来帮助她。
顾卿芝目光落在一旁正忙着帮她处理药材的顾仁身上,轻声开口问道:“兄长,不知您可曾思考过未来的生活?”
顾仁闻言,先是一愣,满脸困惑地反问道:“未来的日子?”
显然,对于这个问题,他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顾卿芝微微颔首,稍作思索后,直截了当地追问道:“兄长可有想过去外面的世界瞧一瞧、走一走?
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仁堂兄似乎从未踏出过咱们彭泽县这片土地吧?”
“嗯……的确如此啊。”顾仁低声应道,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之色。
“那么,兄长是否曾经动过去外面闯荡一番的念头呢?”顾卿芝继续追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与好奇。
直到此时,顾仁方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顾卿芝话中的深意。
他不禁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笑着回答道:“芝姐儿,实不相瞒,为兄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
你看那临哥儿和季表兄在外头都可谓是如鱼得水、风光无限,为兄这心里呀,要说一点都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
只是……唉!这么多年来,咱们一直在做这编筐的生计,而且山货行那边的生意也是越来越红火。
如今这人留在乡里,日子过得倒也还算安稳滋润。
所以,每次想要迈出那关键的一步时,总是心生胆怯,最终还是选择了退缩。
毕竟,当人习惯了这种舒适安逸的生活状态之后,想要挣脱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呐!”
然而,顾仁终究还是青春年少之人,身上有着少年郎特有的热血与冲劲。
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当他于睡梦中悠悠转醒,常常会情不自禁地抚着胸口,暗自思忖:难道这样平淡无奇的日子,真的就是我所渴望的生活吗?
我的一生莫非就要如此这般,永远被困在这片弹丸之地?
这种一眼便能望到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