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其四·邪影再临!
一人前往,不要带上暗影斗篷,不要带任何长刀以外的武器。
阿斯拉对邪魁从信件中提出的要求,并未感到过分惊讶。
他希望以武士的方式击溃自己,取走她的性命,亲手擦干命运为他留下的兽尾。
月光映上阿斯拉的皮质轻甲。
正如邪魁所说,没有其他武器,没有更多人的跟从。
灰松镇上的浪人团伙与商行分利者已被警队扣押,目前的局势也刚好适合阿斯拉来处理她与邪魁间的私事。
圆月,月圆之夜的冷光下,总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阿斯拉还记得荒野之月,三面邪神摩尔伽诺克。
她也不可能忘记“亡命山谷”中食尸鬼镇的美妙经历。
这是她第三次面对邪月下的黑暗。
不仅是为自己,更是为了雷琳,是为这些年来死于邪魁刀下的冤魂。
枫叶落尽的森林之中,空地仿佛是命运为二人预留的空间。
按照信件上的约定,阿斯拉孤身前来。
猩红盔影幕后的仆从,将人群中陷入昏迷的骑士踢向阿斯拉脚边。
阿斯拉为雷琳隔断绳索,通过耳语叮嘱她起身离开。
“你是希望我留你在这孤军奋战?”
“你来的是有点晚了,可我还没记仇到这种程度。”
雷琳拿起木甲武士们抛来的重剑:不,不行。格雷迪扎进她血管里的麻药,药效还没过去,她还不能—
“回去吧,雷琳。”阿斯拉扶起险些倒地的雷琳,向她指出拴束马绳的方向。
—雷琳需要做的是休息,是照顾好她的身体。
这也是在帮阿斯拉战斗,只有她安然无恙待在灰松镇,阿斯拉才能毫无顾虑,对邪魁全力以赴。
“虽然不知道你跟他们有什么恩怨,但祝你好运。”雷琳松开阿斯拉的手,剑刃插上地面后的稳定性足够支撑她走完这段路。
阿斯拉可以把她当成朋友,但可别把她当成初出军校的实习兵。
她能自己回去的,她的腿还有点无力,可她脑子里的雾都散尽了。
“希望如此。”看着雷琳解绳上马,阿斯拉也为她送上祝福。
紫晶石握柄下的刀刃,于冷冽的寒光中出鞘亮身。
身着红甲的主人,他的杀意与戾气仿佛同心灵相连,在名为邪魁的挥刀者低语指挥过后,沿其双臂附入邪魁手中的长刀,直到它们在风声中化虚为实。
白雾,阿斯拉以为它们是白雾。
浓缩的白雾,围绕于雾隐丹切刃面的白雾。
正如刀刃的名字本身。
可雾是不会散发杀气的,雾只能是冰冷的,潮湿的。
有关白雾的形容词中,永远没有同“寒风凛骨”对等的形容。
这是秋冬交替的季节,不错。
可还没到大雪纷飞的十一月份,接连数日的狂风暴雪与低温呼啸,也不及雾隐丹切奇袭猛势的二分之一。
身负红甲的武士首领,他的追随者们在空地四周围绕,双手横持刀刃,为阿斯拉与邪魁的格斗封锁范围。
阿斯拉,她还在唾弃敬亡与格雷迪的谋生手段?
邪魁的面具,也难以遮挡暗影中的狰狞笑意。
阿斯拉同敬亡,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就像她与师出同门的邪魁,本质上没有不同之处那样。
唯一的瑕疵只留存于表面。
阿斯拉是块尚待打磨的璞玉,而邪魁半藏—他知道自己早已在发光发热—为什么他能够功成名就,而阿斯拉还是一无所有?
半藏与阿斯拉的刀刃,武士与浪人的心通过灵魂对撞。
交叉为对方倒影的长刀,历经无数次碰撞,又在碰撞中无数次分离彼此。
终于,阿斯拉的机会来了。
邪魁太过执着于刺穿她的心脏,为她冷月般的脸颊留上伤痕。
就像上次交手时的结局。
正因如此,阿斯拉才能找到机会,将刀刃劈向他的左膝。
金属碰撞后的脆响,打破了阿斯拉设想中的美好结局。
“你该照着这里砍的,傻瓜…”
邪魁单手握刀,左手的拇指象征性划过他的下颌,他的脖颈。
直到这一刻,阿斯拉所设想的最佳战局也不过是让他身负重伤,丢下雾隐丹切后忏悔求饶么?天真。
“邪魁,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这场战斗没有意义可言…”
阿斯拉的眼中,映出邪魁逼近时的狼影。
她无法同杀意弥漫的野兽讲道理。
在划过阿斯拉的大腿外侧后,邪魁甩落雾刃上的血滴。
他对阿斯拉的观点做出否决。
“阿斯拉…取下你的人头,就是这战争的意义!”
质问声被邪魁附入刀光,银蛇飞梭般穿向阿斯拉的肢体。
他才是影武者联盟真正的继承者。
无需信玄的肯定,无需再忍受任何人。
将他带到世界上的人,他的父母将他称作恶鬼。
收留他的师父,称他没有仁慈宽厚的心性。
所有人都在否定他,让他们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