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姜老实的为人秉性,但掌柜的还是有些担心。
东家是侯府五少爷,又有一个那样身份尊贵的亲娘。
即便是庶出,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否则,侯夫人不会一直把东家视为眼中钉。
李钰不答反问:“你再同我说说姜姑娘这个人,她后来又来过当铺吗?”
掌柜的摇头。
“只知道这位姜姑娘并不如何娇气,时常在铺子里帮忙,对进来买货的人也都笑脸相迎。不过,到底是受过伯府教养,不是县里的那些姑娘小姐能比得了的。”
就说人家行走坐卧的姿态,穿衣打扮的风格,就够她们学上一阵子了。
想想姜芙和自己说话的样子,她内心分明有一丝防备,但又能感觉到那种不自觉流露出的怜悯之意。
还真是个心思复杂的姑娘。
“陈叔。”
李钰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问出了口:“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成亲了?”
掌柜的愣了一下,继而大喜过望:“东家终于打算成亲了?”
这可是大喜事啊!
李钰摇头:“不是,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掌柜的赶紧追问道:“可是心里有什么人了?是哪家姑娘,见过几次了?”
他又高兴,又担心。
东家十几岁就去了军营,军营里没有女人,难不成是认识了边军中的女眷?
切莫被人骗了就好。
“说来奇怪,我见了姜姑娘,心里一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好像希望自己天天都能见着她,哪怕不做什么,也不说什么,就只是看着她,也觉得很自在。”
李钰缓缓说道。
他和镇北侯根本不像亲生父子,和母亲几年都说不上两句话,遇到这种为难的事情,也只能和陈叔说说了。
掌柜的张了张嘴,心说这还说不上来,你这说的就不少了。
想天天看着人家姑娘,那要不是娶回来做老婆,谁家姑娘让你看啊?
心里觉得有趣,嘴上可不敢乱说。
万一把东家给弄臊了,岂不弄巧成拙。
掌柜的立即正色:“东家,正所谓男大成婚,女大当嫁,这阴阳调和,本就是顺应天道。你年岁也不小了,是该谈一门好亲事了。不过,这姜姑娘……怕是不行。”
他提醒道:“她曾经和世子李铭有婚约,那块玉。”
当初正是因为姜芙要当玉佩,她才走进了陈记当铺。
李钰满不在乎:“有婚约的是安阳伯的女儿,又不是她,她不是抱错了吗?”
掌柜的摇头:“世间对女子多苛刻,即便抱错了,错不在她,但如今东家想要和她议亲,旁人也少不了闲言碎语。”
这一席话,成功地让李钰陷入了沉默。
见他不说话,掌柜的反而着急:“东家和姜姑娘的进展如何了?”
李钰还在想事情,并没多想,随口回答道:“之前见过一面,说了几句话。”
掌柜的险些没吐出一口老血,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不是,就见一面,说了几句话,您就惦记成亲了?
这要是再见上一面,您非得合计以后生了孩子叫什么名字不可。
掌柜的反而放下心来。
这么说,那就只是东家自己一厢情愿,人家姜姑娘未必就会一口答应。
再说,姜老实夫妇也不像是会拿女儿攀高枝儿的。
虽然都希望女儿嫁得好,但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愿意让女儿高嫁。
要知道,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女儿嫁过去,受罪的可能性远远大于享福。
只要是头脑清楚的爹娘,没有不懂这个道理的。
东家想娶姜姑娘,可有的忙呢!
不过,对李钰来说,眼下还有一件大事。
“我这一个多月躲在医馆里养伤,一是防止有人贼心不死,还会派人来杀我,二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让他们自乱阵脚。”
李钰暂时把儿女之情放到一边,继续说起正事。
“北胡死了两个王子,加上天气回暖,他们迁回了水草丰美的地方,短期内不可能再进犯边关。”
这明明是个好消息,但见李钰的脸色仍旧不好。
掌柜的疑惑道:“难道东家这一次还有其他发现?”
“我在胡人主帐内,发现两封信,怀疑朝中有人与他们勾结,想要陷害定北王。”
李钰沉吟道:“此人在言语之间对定北军的内部情况很是了解,他必定是军中之人,甚至是定北王的心腹。”
掌柜的也肯定这一猜想:“能背刺主帅的,当然不可能只是普通士兵。”
“所以,定北王如今很危险。陈叔,我决定进宫一趟。”
李钰沉吟道。
掌柜的下意识阻止:“东家不可!陛下对前朝宗室一向都是斩草除根的态度,万一他……”
皇帝当然知道李钰的出身。
但他毕竟只是镇北侯府的一个庶子,所以皇帝也就睁眼闭眼,假装不存在。
如果李钰真正站在皇帝的面前,难保不会让对方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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