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对胡人的恨意,如今姜魁又有了新的打算。
深山藏虎豹,乱世出英雄。
如今各地都还不算太平,连皇帝在前几年都御驾亲征过,在边境更是战争不断,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自己虽然也能写会算,但想通过科举做官,那是做梦。
没看县里那些头发都白了的老秀才,考到孙子都启蒙了,自己还没中举呢!
武将则大大不同。
不看家世,不考书本,只要你能上阵杀敌,熬上几年,总能升上去。
如果在军中遇到贵人,愿意提携你,那就更好了。
姜魁自认不算蠢笨。
这几年做生意,南来的北往的也和不少人打过交道,或许真的有人慧眼识才,觉得自己不错?
到那个时候,管他什么伯府侯府的,再想任意摆弄他们一家,也得掂量掂量!
他越想越激动,两手都握成了拳头。
姜芙适时地鼓励他:“哥,你留在县里就太耽误了,家里有我,你去外面闯闯吧。只一样,你千万记得……”
她正色,叮嘱道:“家里不需要你拿命去搏,什么都比不上你好好的。”
还真怕姜魁一个鸡血上头,为了立功,连命都不要了。
姜魁稍微冷静下来,他点头应道:“你说得对,我得留着我这条命,不光孝敬爹娘,还得保护妹妹不受欺负。”
两个人在外面又逗留了一会儿,这才回家。
看到姜芙手里拿着零食,知道是姜魁带她出去玩了,姜老实和邱氏都没起疑。
只是之后两天,姜魁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劈柴的时候,一个慌神,砸到了手。
邱氏被吓坏了,连忙用手帕按住伤口。
幸好家里还有金疮药。
姜芙洗了伤口,赶紧给姜魁涂上,终于止住了血。
“你这孩子,到底在想啥?早上吃饭的时候就愣神,把个空碗往嘴里放,我还以为你犯困。”
邱氏搡了搡高大的姜魁,心疼不已。
姜魁任由她动作,表情木呆呆的,似乎也不觉得疼。
听说儿子不对劲儿,姜老实也早早就关了铺子,急急赶回家里。
“娘是妇道人家,没见识,你有啥想不开的,和你爹好好唠唠,啊?”
邱氏焦心不已。
儿子虽然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到底养了这么多年,她早就把姜魁当成亲的。
话音刚落,姜魁已经一下子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儿子不孝,儿子想……想投军,想去北峡关!”
院子里静得吓人。
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北峡关是天堑,也极其险要,是我朝门户。
一旦北峡关被破,胡人就可以一路长驱直下,甚至杀到京城,天子脚下。
驻守在北峡关的将领可以战死,但绝不会后退半步。
邱氏率先哭出声:“娘、娘舍不得你……”
她似乎又觉得这样不对,赶紧捂住了脸,不敢放声大哭。
姜老实那张满是沟壑,被岁月风霜侵蚀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不属于他的豪迈之色。
“我儿是条汉子!”
他哑声道。
“若是爹再年轻个十岁,也和你一起去!”
姜老实拍了拍姜魁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亲手给儿子掸了掸裤腿上的灰。
“去吧,到了战场上,千万机灵一些,受伤不怕,但得留着命回来,你娘和你妹妹都指望你呢!家里有你老子我,用不着你担心,能多杀胡人,那就是光宗耀祖了。”
活了半辈子,姜老实似乎都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
但他的双眼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姜芙搀扶着邱氏,让她依偎着自己,同时也低声安慰她。
既然决定要走,那就趁早。
待落了雪,赶路就难上加难。
而且,越是这个时节,就越要提防胡人偷袭,北峡关如今正是紧迫之时。
姜魁天生神力,又有多年山林捕猎经验。
放在现代,绝对适合单兵作战,在姜芙看来,已经初具特种兵雏形。
所以,她告诉姜魁,找机会直奔大营,找到爱才惜才的将领,直接展示他的能耐。
可别傻傻地真的从小兵做起。
那些官家子弟即便被送去军营历练,也会有一群士兵护卫什么的保护安全。
刀剑无眼,谨慎总是好的。
邱氏熬了几夜,带着姜芙、小丫和灶上婆子一起,准备了好多饼子和肉干。
又拿出家里攒的好皮毛,赶制了一套皮袄皮裤皮靴,都给姜魁置办妥帖。
除了随身带的银锭,姜芙还把银票分别缝在几件不同的贴身衣服里,把具体位置挨个跟姜魁说了一遍。
“该花就花,千万别俭省。穷家富路。”
就连姜老实都没有拦着姜芙,反而这么叮嘱姜魁。
在一个干冷的清晨,天有些阴,姜魁牵着刚买来的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家。
姜老实和邱氏都没去送他,可能是过不去心里那关。
打仗总会死人,如果姜魁有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