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盯着透明墙看了半天的殷玉琼实则很迷糊,看到秦安的脸才有点反应过来,“原来是安安你呀,我正奇怪为什么要在更衣间播放更衣影像呢。”
隔着墙隐约听见声音的秦安:“……”
看得那么仔细,居然没认出来是他吗?
……也对,他不着衣物的背面确实不该被小公主认出来。
影卫六在狂笑,小公主表现得也好从容,难道说在场三人中想要抱头尖叫的只有他一个人吗?
墙对面,彻底回过神来的殷玉琼忽地睁圆了眼睛,脸颊唰地红了,慌乱地挥舞着双手,唇瓣开开合合却想不出来要说什么。
秦安:“……”
既然害羞那就快点出去或者转过身,为什么还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虽然他是面瘫但他也是会害羞的!
“……小琼,不要盯着我。”苍白少年泛着金属光泽的双唇启合,颓丧的墨色双眸仿佛有点点水光若隐若现,就连右侧眉尾处的断裂都像是瓷器的裂纹。
殷玉琼:“……”
安安干嘛露出这种表情嘛,仿佛在说她是登徒子一样!
“我才没有盯着看,只是走神啦!”语速飞快地说完,她急匆匆转过身。
秦安松了口气,苍白肌肤下骨节微凸的脊柱弯了一瞬又直起。
他立即从灵戒里拿了件丝绸对襟浴袍把自己包住,然后才开始穿泳裤。
背靠着透明墙的殷玉琼微仰头,逐渐忘了刚刚的害羞,声调扬起语气欢快地说道:“安安你身上的锈迹纹身好漂亮呀,什么时候纹的?”
秦安弯腰抬腿的动作猛地停滞。
原本笑得草枝乱颤的影卫六瞬间息声,又在窒息的几秒钟安静后发出噪音:“有一说一,是挺有艺术感的,跟你喜欢的那种颓丧风很搭。”
秦安的眼帘再次垂下去,他安静地继续穿泳裤。
人只要足够爱自己,就会喜欢上和自己相似的事物。
是他不得不生得这副模样,所以才会偏爱颓丧风格的艺术。
若无病无灾,谁会喜欢颓丧的东西,顶多有片刻的欣赏。
当他的身体越来越可怕,他说不定会开始欣赏恐怖诡异的画面。
弯着腰穿衣服的少年侧过脸,从墙对面少女后脑勺压着的玻璃墙看到了自己的脸庞。
苍白如纸的皮肤,无神的双眼,眼睑那一片无法祛除的青黑,异于常人像是中毒或发霉的唇色。
秦安穿好泳裤站直了身体,抬起双手用螺纹磨损的指腹轻轻触碰自己的唇角。
所谓的面瘫越来越严重,再过十几年,他就没有办法用这张嘴说话了。
不过无所谓,反正他也没那么想说话。
秦安眼睫无意间向上颤了下,发现小公主的姿势似乎变了,再一看,小公主正猫猫祟祟地扭头看他。
因为秦安没吭声殷玉琼才想起更衣间墙壁有点隔音效果,秦安说话声音小,就算回答她她也听不见。
她想要瞅一眼看看情况,没想到会看到秦安黯然神伤的样子。
该不会那不是纹身而是秦安想要隐藏的某种疾病或诅咒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却一不小心和抬眼的秦安对上视线。
殷玉琼顿时像只受惊的猫咪般脑袋放空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半晌,她抬着下巴有些底气不足地娇声嗔怪道:“安安你吓到我啦!”
少女漂亮的蓝眼睛眨啊眨,仿佛不断振翅的蓝蝴蝶。
秦安看着恶人先告状的小公主,颜色浓郁气质阴郁的精致脸庞面无表情,莫名有几分压迫感。
快要把小公主看得泪汪汪时,他分开唇,相较其他人说话时唇瓣活动的幅度小很多,“出去吧。”
燕乙和燕甲早已进了温泉,隔得很远。
他们进的更衣间里并没有透明墙这种不正经的设置。
相较于习惯于设下隐私阵法的燕甲,较为随意的燕乙倒是发现更衣间的墙壁隔音强度有微妙的不同。
他与小公主一墙之隔,能清晰听见小公主哼着歌换衣服的声音以及金链相击声。
燕乙经常光着身子侧躺在小公主的床上看小公主换衣服,只听声音对他来说没有丝毫暧昧感,他换完衣服就出了更衣间。
等待小公主出来的时间比他想得要久,他渐渐觉得只听得见声音也挺勾人。
会让他回忆起蒙住双眼跪在地毯上的那些夜晚,小公主湿热的呵气声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恶作剧般的调皮笑意。
小公主往往会得意忘形,让他憋太狠又制不住他,最终被今晚的奴隶反扑。
朦胧的月影中,他们彼此互相征服,细微的痛感与快感的界限变得无比模糊。
虽然最初的设想是让小公主玩够后面对祝昭时提不起性趣,但燕乙已经克制不住地在磨合中越来越期待夜晚的降临。
另一边,燕甲面色严肃地看着小公主进入的更衣间。
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理智上他清楚燕单姐妹就在小公主的影子里,基本上不用担心小公主的安危,但情感上他实在无法安心,控制不住地思虑较多。
殷玉琼推门而出时一眼看见燕甲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