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被他感动得眼眶泛酸,她强压下去,轻笑道:“我爹这个人其实你不知道,他是我们全家最好拿捏的人,因为怕几十年的经营毁于一旦,尤其怕跟我撕破脸,所以我也就敢跟他吵几句。其他人就不行了,柳氏她们都死猪不怕开水烫,吵赢了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所以我特别不喜欢跟她们见面。”
在这个时代里,尤其是京城里,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她没有勇气跟娘家断绝关系,不想让宗徐两家都因为她而受人非议。
哪怕夫家对她百依百顺。
宗肇察觉她的态度,顺着说:“那就让柳氏不要入席,只跟你父亲吃顿饭。”
徐婉懵了:“这……这么直接吗?柳氏虽为继氏,可到底也是正室夫人。女儿回娘家,不让她这个做嫡母的上桌?”
宗肇就这样定了:“难选的事情,抛回给你父亲选,也让他知道我们的态度。那个柳氏,苛待你多年,要受些教训。”
徐婉想了想,回道:“那就让我父亲去为难吧,我估计他肯定会选你,注意,不是选我们,而是选你。至于柳氏,他可以对外说是她自己不想来,或者家里有事,亦或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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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生病了,不便出来接待女儿女婿,待明日初二,老爷会亲自在门口等着,迎接大将军和大小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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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徐家来传信的仆人,徐婉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她朝宗肇道:“还得是我爹豁得出去,这理由让人无法怀疑,既达到了你的要求,还不让人知道我们跟柳氏不合,妙啊。”
宗肇冷声说:“一年如此,常人不易生疑;年年如此,那就都心知肚明了。”
徐婉又问道:“那以后每年他再让我回去,就先让柳氏生病?”
宗肇说:“他只能这么选。”
徐尚书最知道轻重,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柳氏,就抛掉宗家这棵大树,甚至就算是晋国公府来施压,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宗家。
徐婉噗嗤一声笑了:“我已经想象到我爹那张脸气成啥样了,但等明天见了你,我估计他还是会笑得嘴咧着。”
宗肇静静地观察着她,本来他是不想认徐尚书这个岳父的,因为那人对她不好,很不好。
可看她似乎并没有想跟徐家断绝关系的想法,可能是还顾虑着骨肉亲情,那他就跟着她的想法改变,徐尚书既然想跟他们做亲戚,那就摆好亲戚的态度,把以前欠她的都还回来。
晚上,还是两个小被窝。
但宗肇已经把自己的被子往床头一推,掀开徐婉的被窝扑了进去。
“啊……宗肇……你干什么?”徐婉看着面前放大的脸,吓得心跳都骤停了一秒。
好孟浪的行为。
跟他的人设一点都不符!
宗肇覆在她身体上方,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诉求:“我想跟你睡一个被窝,不想自己睡。”
徐婉眨眨眼,笑开了:“你又进步了哎,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之前都还要我来主动说。”
宗肇听她是同意了,嘴角微微上扬着,低头亲了下她光洁的额头,又在她脖子上蹭了蹭说:“喜欢你。”
徐婉被他蹭得脖子有点痒,她好笑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好多遍了,你就会说这一句吗?”
宗肇转为亲她的嘴唇,坚决不改地又说了一遍:“喜欢你。”
说得徐婉都脸红了,谁会这么一直被追着表白啊,不是只表白一次就不会再说了吗?
但宗肇好像把这句话当成了诉衷肠,亲几下就说一次,吻得她整个人晕晕乎乎,身体软得像一滩水,偶尔还会听见宗肇问她几句以前在徐家是怎么过的,身边都有什么人,她们都是怎么对她的。
徐婉也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最后在他含着热气地在她耳上亲吻过一阵后,留下一句话就起身去了浴房。
她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低头看见身上的暧昧痕迹,火速将被子拉上来,盖住了自己将近半裸的身体。
方才宗肇好像说的是:“明晚。”
明晚……
明晚做什么?
徐婉想了想白天他给孩子们加了半个月的策论,还有说家里亲戚没什么可走的,那他们接下来……是要圆房吗?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浑身发烫,尤其是身上被他碰过的地方,全部都热了起来……
宗肇回来后,又将自己推到床头的被子拉回来,老实地跟她分被窝睡觉。
徐婉实在没忍住笑出声了。
老天爷,他是怎么做到又可爱又可怜的?
这个笨蛋。
翌日,大年初二。
徐婉本想巳时就出门,宗肇说不用那么着急,这一不急就拖到了午时,他才牵着徐婉上马车,启程回徐家。
徐尚书早早就在门口等着,结果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街坊四邻路过都忍不住议论纷纷:
“徐尚书在门口等一早上了吧,等谁呢,这么隆重?”
“哈哈,我一猜就知道是谁让他苦苦等着,大年初二,是回娘家拜年的日子,肯定是宗大将军要来。”
“那看来徐家不怎么受大将军待见啊,老岳丈在这等一上午了,宗家也没来人,想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