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锦澄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外面的审问终于进入了诈供环节,外面有官差拿着供词进来,大理寺卿看一眼瞪大了眼睛,随即转头厉声道:“王氏,你还不招供,你婆母已经全部交代了。”
王氏呆滞道:“大人,您在说什么?婆母不是早就自首了吗?”
大理寺卿厉声道:“刘母已经交代,刘武之死与你也有关系。你若是自己将实情如实招来,本官尚且能算你为自首,按律法还能轻判。”
王氏惊恐地摇头,眼泪哗啦啦地掉了下来:“大人还请明查,我是真的不知情啊,事发时我跟我儿子在一起睡觉,他虽然才五岁,但也能为我作证,无法说谎。”
宗锦澄探着脑袋想等诈供的结论,结果诈来诈去,都只能看出王氏是冤屈的,那双哭成核桃的眼睛,现在基本是睁不开了。
好惨……
虽然小魔王是心软了,但大理寺卿知道这时候继续审会更好,他刚打算继续开口,外面进来官差道:“大人,刘母全部都交代了,给了非常详细的供词。”
这下别说王氏愣了。
就连大理寺卿都懵了。
不是,我才刚刚诈供到王氏,怎么刘母突然就全招了?
众人齐齐出去改审刘母。
据交代,刘母除了刘武以外,曾有一个二儿子,五岁时掉落在井中意外溺亡。
大理寺审问刘母此事时,她冷笑着说:“意外溺亡?那是谋杀。亲生父亲谋杀儿子,该被千刀万剐。”
众人大惊,怎么又出新瓜了?
她家还有一桩谋杀案?
大理寺卿顺着她的话问道:“你既然知道刘父是凶手,为何不报官?”
“报官?”刘母嗤笑,“无凭无据,我报了有用吗?他说是掉落在井中淹死,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你们凭什么认定他是凶手?官府办案,不都是要讲究证据的吗?”
大理寺卿眯着眼道:“所以,刘父是被你杀死的?而不是意外亡故?”
刘母疯癫地笑道:“是啊,无凭无据,意外身亡,就像他当年,杀死我的小儿子一样。在所有邻居眼里,他疼爱妻儿,从未打过孩子,可谁又能知道这个畜生最喜欢用变态的法子折磨人呢?我可怜的孩子,稍有一点不顺他心意,便被他摁在水盆里折磨,而身体上却没有一点伤痕。说是溺亡井里,一定是他折磨孩子的时候,失手杀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他才那么小,却遇见这么一个畜生的父亲……”
刘母一直冷硬的面容,在提及此事后,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大理寺卿更加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恨的人也已经被你杀死了,你为何还要杀死刘武?他也是你的儿子,还是你现在唯一活着的儿子!”
刘母凉笑着抬头,擦了擦眼泪道:“唯一的儿子?呵呵……不过是像他爹一样的天生坏种罢了。表面孝顺母亲、疼爱妻儿,实际上人面兽心,是个恶狼,是他父亲的翻版。我最亲爱的儿子,身上却流着我最恨人的血,性格跟他如出一辙……可笑又可悲。我杀刘武,不仅是为了自保,更为了让我的孙儿不再步我小儿子的后尘。他才五岁啊,一模一样的年纪,一样的可爱又可怜。”
“你简直疯了……为孙杀子,罔顾人伦。”大理寺卿大概没吃过这么离谱的瓜,被她的连坐逻辑气得直哆嗦,话都说不全乎只想骂脏人。
正在这时。
太子从幕后走出来,毫不避讳地发问:“为什么要自首?就像你当初悄无声息杀死他父亲那样,偷偷地当成一场自然死亡不就好了,为什么杀死刘武后就不再继续瞒了?”
大理寺卿见太子出来,连忙跪下请安:“参见太子殿下。”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屋子的官差全部跪下了。
“你……你竟然是……”刘母这才反应过来一直在旁边听审的人是谁,是太子,是那个在民间被传成传奇的太子殿下。
“民妇叩见太子殿下。”
小魔王在一旁看得惊奇不已,这妇人方才跟大理寺卿对峙时,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结果一听说殿下的名号,立马就跪下了。
看来还是殿下的名声好,就连杀人凶手都很尊敬他。
太子淡淡道:“是因为这次的作案人不是你,她没有你那样完美的作案手段,你怕她跑不掉,所以才想替她顶罪,对吧?”
刘母浑身一震,强装冷静:“殿下,民妇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太子继续说:“一说分开审讯你就慌了,本来怎么都不肯交代的话,现在一股脑都说了出来。你的目的不会是为了让官府快速结案,否则也不会从衙门拖到大理寺。你怕的,应该是你那位唯唯诺诺的儿媳妇……会被审漏嘴吧。”
刘母急声道:“殿下!无凭无据,请您不要污蔑无辜之人。刘武是我亲手杀的,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会相信?!”
太子被她吼得面容微皱,他身体本就不好,往后退了一步道:“刘武头上的两道击打,一处是你,一处是王氏打的吧?你发现刘武有虐待王氏和你的小孙子,勾起了你内心对刘父的恐惧和憎恨,所以你替她掩盖了杀刘武的罪证。”
刘母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