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莺儿猛地睁眼,一般无二的摆设,厢房却只剩她一人。后脖颈处隐隐作痛提醒着她这一切并不是梦,似乎换了间屋子,时莺儿想不明白,好端端的那位小公子将打晕她后只将她丢在这里。
外头吵闹不见消停,听着声响好像就在隔壁,生生扰乱她的思绪。时莺儿想要探明究竟发生了什么,门打开一瞬就被眼前聚集的人群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这会儿怎么突然来了这样多人?
最外围的两个食客费了许多力气也瞧不见最里头的热闹,索性端盘花生米,听着前面的动静边吃边唠起来:“这下更热闹了,韩家三位少爷都聚齐了。”
“来再多人又有什么用,没听见前头那个韩少爷气得脸色铁青,给屋里头那几个都泼了茶水了,还没消停呢。”
“嘿嘿,头一回见三个大男人搅和到一块难舍难分的.......”
“谁说不是呢,真是开了眼了哈......”
韩家?男的?提心吊胆的时莺儿赶忙将开了半边的缝隙重新合上,一只手却是突然出现挡住了她的动作。
“姑娘让我好找。”来人迅速打量一遍时莺儿周身上下,不等她开口话,抢先一步道:“我家主人还等姑娘回话。”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知哪个嘴不把门的食客跑出来吆喝了一句,这不,醉仙楼门前这会儿可谓是热闹非凡,甭管是否真心用饭,簇拥而入的众人都想亲眼瞧一瞧这难得一见的奇景。依仗酒楼饭馆残羹剩饭果腹而生的乞儿不甘示弱,围在人堆附近想要借着这份热闹讨些银钱。
无人在意时,软轿自后巷而出一路西行,最终停在一处并不起眼的小楼前。
“先生,人带到了。”
“来时可有人跟着?”
“并无。”
宋仲成似笑非笑:“你确定?”
来人不敢接话,他跟随这位宋先生有些日子,深知此人从不会无的放矢,惊疑不定下只能跟随宋仲成的脚步来到窗边。
小楼位置坐落极其巧妙,二层茶室可将沿岸景致尽收眼底。往前不远就是京城有名的花街,未等夜幕降临前,从来只会冷冷清清。此时街市人流并不太多,沿河渔船也是懒懒散散,卖花的妇人正与邻近几个婆娘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那里。”
顺着指示看去,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不过两个半大乞儿蹲在对面街角。
来人仍是不解:“先生何意?”
“有三个孩子跟了你们一路,直至你们前脚进了这里,一人刚刚离开,余下的那两个便就守在那里了。”
这……小的这就将人抓来问问。”来人听得愈发心惊,他这一路万般小心,却从未怀疑过街边随处可见的乞儿身上。
“算了,原就几个收钱办事的,抓来问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宋仲成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道:“你且去将时莺儿叫来,待问清一切,速速将人送走就是。”
“可是宁王那处……”到底折进去一位韩家少爷,接连不顺,宁王府那处怕是不好交代啊。
宋仲成显然并不在意宁王府的发难:“我一早就说得很清楚,此时并不是动杨家的时机,奈何咱们这位宁王听不进去啊,我能如何?他该是庆幸好在如今只是折进去一个韩家,宁王府若再来人你就只说我旧疾犯了,且有一些时日见不了客。”
“是。”
也不知是谁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的,单说对至尊之位的势在必得,这几位王爷可谓如出一辙。其中空有野心说的便是这位宁王,亲历皇父是如何坐上皇位之后,早年的宁王还不似眼下这般知晓隐藏锋芒,当然他也看得清楚,与东宫、英王相较,夺得皇位,他的难度要更大一些。毕竟就算没了太子,有同为嫡子的英王在,怎么也轮不着他。
皇位初定之时,各皇子领兵驻守要地,也是那时,宁王曾秘密组建过一支只听令自己的护卫军,以备来日。不料未等到用武之时,便被当时还未告老返乡的杨弘济戳破军饷消耗异常,好在宁王并不算蠢,以将护卫军调往各地暂时换回清白之身。而后几年只凭信件与旧日亲信维持来往,好比当年那个金元,也曾是护卫军中一员……
如今杨弘济再度返京,当年誓死跟随的护卫军却有不少或死或伤,还有一些已然断了音信。新仇旧恨,这让宁王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好在他还没被仇恨迷了心窍,频频动作也只是先从杨家旁系入手,妄想徐徐图之,怎料还是接连碰壁。
……
隔着山水屏风,时莺儿抽抽搭搭将今日经历一切娓娓道来,临了仍不忘补上一句:“求贵人做主。”
做什么主?宋仲成勾起嘴角,意味不明道:“事已被戳破,怕是不会再有机会留给姑娘了。好在姑娘还安然无事,不如先返回家乡,以备来日……”
听着话头不对,时莺儿立即跪下:“不!我不愿回去,求贵人另给莺儿指条明路!”她回不去了,离开前娘亲已听从外祖父的安排改嫁,那些伯娘婶婶断不会放过她的,好容易逃离火坑,她绝不能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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