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捂嘴很严实。
至少在林浅离开派出所大门前,没再听到那厮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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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阳光暖和。
街道两旁的海棠树正在抽芽,目光所及皆是生机。
林浅沿着人行道往前走。
她拿出一个记事本,翻开第一页,第一行加粗的大字是:“死前清单。”
她昨天晚上写了好几个小时,一共写了100条心愿。要在生命最后这半年里,全部做完,真真切切只为自己。
No.1:烫卷发
No.2:染头发
母亲教导她,书香世家的名媛都是黑色的长发。她留了二十四年,长度必须过肩但不能过腰,有时因为节食瘦身营养不良导致发色枯黄,都需要立马染黑。
她讨厌黑色。
非常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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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
在发廊扫码付完款的林浅,接到傅聿川的电话。对方问她:“在哪?”
她出了理发店。
一眼便望见停靠在街边,打着双闪的库里南。林浅小跑过去,进了后车座。车子驶离,徐徐朝傅家老宅方向去。
车厢安静。
齐特助在前边开车。
林浅靠着车窗,与傅聿川隔着中间一条不宽不窄的过道。她侧眸,余光瞥见男人西装衣角,他阖着眼休息,修长骨感的双手自然垂放在身前。
日光落入车内。
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格外明显。
结婚这两年,林浅与傅聿川好像就只见过五六次。他出差时间长,一般都是过年或者傅父生辰的时候回京城。
两人接触不多。
他很冷淡,话少,两人在梨园独处的时候,他都是把她当空气。从不主动与她说话,她偶尔喊他一句,他会应,但也只是嗯一下。
很明显。
他对她没有任何感情。
不过,他倒是一直戴着这枚男士婚戒。林浅以前听齐特助说过原因,一是已婚男人的配置,结婚了就该戴上。
二是:“能免去很多麻烦。”
资本圈子里的社交,或多或少都会跟情色扯上关系。傅聿川皮相与能力俱佳,投怀送抱的异性不少,还有试图巴结他的老总企业家们也会送人。
但是,自从他戴上婚戒,整个世界都干净了。
他喜欢这种干净。
“看什么?”
男人不知何时睁了眼,他低沉嗓音落入林浅耳内那瞬,她下意识抬头,入目便是他深邃如墨的眼眸。
他生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典型的凤眸。
怎奈他这个人过于孤冷,外人来不及欣赏他这份美感,就被他的疏离冷漠击退了。就像此刻,外头阳光那么暖和,落在他侧边身上,也没能衬出他半分温软。
他跟温柔这个词就不沾边。
林浅道:“看你。”
两个字令车厢陷入诡异的安静。
对视之间,林浅眼神平静,仿佛他生来就是给她看的。看得理直气壮,看得无所畏惧。这与平时那个一跟他说话就低头侧眸,虚虚掩掩、谨小慎微的林浅大相径庭。
她这般直白。
倒是让傅聿川有了些许不适应。
傅聿川率先错开了视线,没接她的话。
昨天他回京城见到她开始,她就与先前大不一样。无论是外观打扮还是言行举止,都大相径庭。
他不做探究,他对她没有任何兴趣。
之后,两人一路无交谈。
车子在傅宅外停下。
傅聿川林浅先后下来,她挽上他的手臂,一起进了院子。傅家聚餐来的人很多,女人们都聚集在厅里闲聊。
林浅选了个偏的位置坐下。
听着她们谈话。
听了大概十来分钟,大家忽地静了下来。林浅偏头,就看见管家跟着唐千兰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傅父是家主。
妻子唐千兰是家母。
大家都说,年轻时候的唐千兰很厉害,手腕不逊于傅父。一直到近几年身体差了,才卸任傅氏骨干职位,留在家里休养。
唐千兰坐在中央的椅子上。
她与众人微笑示意,随后将目光停留在林浅身上:“小浅,最近跟聿川还好吗?他性子孤僻,常人很难接近他,你得多费点心思。”
林浅拒绝:“我不想费这个心思。”
音落。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唐千兰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回,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见她不悦,周围的人帮腔,围攻林浅道:“你烫头发了?染发会影响身体,不易怀孕,以后别染了。”
“今天还穿了裙子,都嫁人了就别穿得这样花枝招展。”
“咱们傅家最注重家门风气,林浅你嫁来傅家两年了看来还是不懂。”
“抄几份傅家的家规,过几天送来老宅,这样才能长记性。”
“林浅,你和聿川结婚两年了,什么时候要孩子?”
傅家这些旁系都是这样。
墙头草。
围着唐千兰转。
她们这群人的子女没有傅聿川那么出色,子女在傅氏拿不到高职位,便对傅聿川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