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知的目光因为宋婉宁的话渐渐凉了下来,他瞧着宋婉宁,眼底还是有几分不相信,“婉宁,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玄知,如今木已成舟,你我多说无益,我没有理由骗你。当初父兄答应让你娶我,可终究世事弄人。”宋婉宁瞧着裴玄知,也知自己和他没有缘分,可瞧见裴玄知的模样,终归是低声安慰,“当初我已经嫁过一回了,如今又嫁,你便当我从来没有和离过……会不会觉得好受些。”
裴玄知面色苍白,瞅着宋婉宁低着声,执拗异常,“婉宁,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丞相?所以才愿意嫁给他?那……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就算是一点点,有没有喜欢?”
宋婉宁见着裴玄知执着的模样只叹了一口气,出声道,“我……”
宋婉宁嘴边的话还没说完,却已经被裴玄知打断了,他捂着自己耳朵,脸色不大好看的道,“我不听,我不想听了,我要去问问将军,为什么当初答应我的事如今不作数了。”
“玄知……”宋婉宁话还没说完,裴玄知已经跑进了将军府,想来是去找宋荆去了。
宋婉宁低低叹息一声,身边的朱雀见状,凑上前来瞧着宋婉宁,“姑娘,瞧着裴二爷很是伤心,姑娘要回去瞧瞧吗?”
宋婉宁缓缓上了马车,只低声道,“多说无用,我觉着他自己会明白的。”
跑进了将军府的裴玄知径直便朝着宋荆的书房去了,因他在将军府住过一段时间,对这儿也是轻车熟路,很快便找到了宋荆的所在。
裴玄知毕竟是个有教养的孩子,就算是生气也做不出直接推门而入的事儿,他站在门口处敲了敲门,“伯父,玄知从江南回来了,有些要紧话想问一问伯父,不知道伯父现下可有功夫陪玄知说几句话?”
裴玄知刚说完了话,宋荆书房的门便已经从里头打开了。
“玄知啊,快进来坐。”
宋荆因得自个儿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不让宋婉宁嫁给旁人,如今见着裴玄知自个儿觉得十分对不住裴玄知,面上只露出几分勉强的笑容,“江南的生意都处理完了?你回来的倒是快的。”
裴玄知瞧着宋荆的脸色,终于面露苦涩,瞧着宋荆直道,“伯父,我临走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等我回来便和婉宁定亲,可是为什么……我回来的时候听见下人都在传,婉宁如今已经和丞相定亲了。”
宋荆也面露无奈,叹息一声道,“玄知,伯父是真心想让婉宁嫁给你的。只可惜丞相去宫里求来了赐婚的圣旨,天命不可违,伯父也回天乏术了。”
“赐婚?”裴玄知低低的呢喃着,没想到殷易臣竟然连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
宋荆叹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玄知,你和婉宁终究是有缘无分,京城的闺秀中,不乏才情品貌上佳的女子,你只管等着日后必定能寻觅得佳人。”
“伯父,我只想娶婉宁,只想……我好不容易回了京城,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可为什么,转眼都没了。”裴玄知站在宋荆的书房里,双眼通红地看着宋荆。
宋荆见着裴玄知这般模样也连连叹气,有几分颓然道,“好孩子,是伯父对不住你。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让你们定亲了再让你走,如今真是说什么都晚了。”
“这不是伯父的错,丞相权势滔天,既然当初做得出让京城的官家子弟不敢上门求亲的事儿,去宫里求来了圣旨只怕也不奇怪。”裴玄知听到这儿,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径直出了将军府。
他如今还要去一个地方,他要去丞相府去问一问殷易臣,他凭什么,凭什么用这样低劣的手段抢走了本属于他的婉宁。若非江南的生意,他如今和宋婉宁只怕是定亲了。如今回来了,可当初应该属于他的一切竟然全都成了黄粱一梦。
裴玄知骑着快马,没过多久就到了丞相府的门口,他从马上跳下来,朝着门口的小厮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裴家裴玄知求见丞相。”
小厮见着裴玄知,面上带着笑意,朝着他道,“丞相已经吩咐过了,若是郎君来了只管进去就行,里头丫鬟会带着郎君去见丞相的。”
“多谢。”裴玄知将马匹拴在丞相府门口,大步进了丞相府。
殷易臣如今正在院子里坐着看书,瞧见裴玄知来了,才慢悠悠的站起身,“裴郎君来的,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些。我这儿泡了上好的北苑贡茶,裴郎君可要坐下来尝尝?”
裴玄知瞧着殷易臣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心虚,裴玄知做不到和殷易臣言笑晏晏,当即咬牙切齿道,“殷易臣,你在我不在京城的时候便趁人之危,还进宫求来了圣旨,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心虚吗?堂堂丞相竟然做出如此恬不知耻的事儿。”
“心虚?我殷易臣这辈子就不知道心虚两个字怎么写。我行事光明磊落,大大方方去求的圣旨。”殷易臣只轻笑了一声,瞧着裴玄知缓缓道,“话又说回来了,裴郎君在京城的时候,还不是一个劲的讨好宋将军让她把女儿嫁给你,可曾问过婉宁愿不愿意?”
裴玄知本是有几分觉得自己行事不够磊落,转眼又觉得自个儿掉进了殷易臣的圈套里,“我……我如何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