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宁知道殷易臣来的早,却不想他竟然知道自个儿要走这条路,还在这条路上等着自个儿。
宋婉宁如今见着殷易臣,便想起和她在马车里絮絮私语的模样,想起来倒是叫人有些脸热。只是宋婉宁不知道殷易臣如何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来找她说话的。
宋婉宁心觉局促,却不想让殷易臣看出端倪,便抬着手掩饰地轻轻咳嗽了一声,压着声道,“丞相竟然也在此处?”
殷易臣看着宋婉宁的模样也不拆穿,只淡淡笑道,“普陀山的桃花林向来风景如画,既然来了,不来赏玩一番岂不是可惜?我顺着普陀寺一路走下来,不知不觉竟然到了这儿,遇到了宁姑娘。”
宋婉宁知道殷易臣来这儿是为了专门堵她的,不信他的这番说辞,只朝丞相轻笑,“丞相倒是好雅兴,以前见您可是连生意都没时间管的大忙人,如今竟然有功夫来这普陀山游玩。若是叫如今朝廷的官员知道了,只怕要对丞相有怨怼之声了。”
“如今朝廷的官员们见我不在,只怕是想普天同庆了,又何来怨怼之说?”殷易臣听得宋婉宁如此出声嘲讽却也不生气,只沉着声道,“我这个大忙人好容易来一回,宁姑娘不尽一尽地主之谊带我逛一逛?”
宋婉宁站在桃花树下,抬眼瞧着殷易臣,眼波流转中,叫殷易臣听的真切,“那实在是不巧了,我初来乍到,对这普陀山的地势也不大清楚,恐怕没办法带着丞相逛。”
殷易臣转而换了法子,只笑着道,“我今个儿倒是逛了一早上,对这个普陀山也算是有几分熟悉,若是宁姑娘不嫌弃,我倒是可以领着宁姑娘逛逛。这里有一处的景致格外别致,瞧着与其他地方都不同。”
“婉宁如今还要到寺中拜祭一番,见过姑母才行,只怕是没功夫陪着丞相四处走。”宋婉宁只轻声拒绝道,“丞相若是感兴趣,只管自个儿逛一逛便是了,普陀山的景色,只怕是跟京城的繁华格外不同,见惯了京城,如今来这山中换一换心情。”
殷易臣见宋婉宁不愿四处闲逛,便淡定的笑了笑,“既是如此,那我一个人实在也没什么好看的。从这儿到寺中还有一段路,宁姑娘和我同行回去罢。”
宋婉宁不好再说什么,只浅声道,“丞相请自便。”
宋婉宁身边的朱雀见了殷易臣差点惊掉了下巴,扯着宋婉宁的袖子,直愣愣地出声,“姑娘,如今竟然这么巧在这儿遇上了丞相,若是被老爷知道了只怕老爷会生气的。”
“他既然有心,又哪里是我们可以轻易躲过去的?”宋婉宁叹了一口气,朝着朱雀道,“既然来了,倒是不如安心住下,一切都等看过姑母再说。”
朱雀小心翼翼瞧了一眼殷易臣,跟在宋婉宁身边往前走,这位丞相大人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叫朱雀实在是不敢靠近。
殷易臣手里撑着伞,伞身朝着宋婉宁的方向倾斜,宋婉宁还没来得及开口,殷易臣已经抢在了宋婉宁前头说了话,“如今春日,桃花上总有不少虫物,只怕虫物随着花瓣掉下来,砸在宁姑娘身上。为自个儿着想,宁姑娘还是好好呆在本丞的伞下为好。”
宋婉宁见殷易臣如此说,只低着声道谢,“那就多谢丞相了。”
殷易臣没应声,却离宋婉宁又近了些,两人的衣袖贴在一起,若是叫外人见到,必然是要误会的。
宋婉宁只听得耳畔传来了殷易臣的声音,“伞太小了,只能凑近点儿。”
宋婉宁没说话,却偷偷红了耳根。
宋婉宁一身青色衣裙,衣袂飘飘,走在殷易臣身边倒是极为郎才女貌,叫后头的朱雀心中惊叹。
两人一路无话,殷易臣陪着宋婉宁一路到了普陀寺,亲眼见着她去找了姑母才转身离去。
宋婉宁的姑母宋烟早年间嫁了个如意郎君,谁曾想那郎君没两年就战死了。姑母再无心婚嫁之事,便来了这普陀寺带发修行,如今竟然已经过去十余年了。
宋婉宁记着父亲的嘱托,朝着姑母低声请安,“婉宁见过姑母,父亲托婉宁给姑母带话,盼姑母的安。”
“难得你来一回,你父亲如今也回来了,家中和睦,日子倒是也不错。”宋烟如今粉黛未施,却不难看出年轻时候是个美人。
宋婉宁露出几分笑容来,“承姑母挂念,家中如今事事都好。”
“我早便听你父亲说,你和离了,如今又在给你寻觅亲事了。”宋烟瞧着宋婉宁的模样,也淡淡笑着,“你生的比家里的姑娘们都好看,只怕婚事不难找。”
“沾着父亲的光,婉宁虽是再嫁之身,倒也引来了几户人家的青眼。”宋婉宁向宋烟说着自个儿的婚事,“如今父亲看中了咱们家的世家裴家的郎君,只等着裴家的生意稳下来便要上门来说亲事了。”
宋烟瞅着宋婉宁的神色,只淡淡出声询问,“那裴小郎君如何?”
宋婉宁顿了半刻,才瞧着宋烟道,“我和玄知自幼相识,倒是知根知底,玄知品行周正,是个堪嫁之人。裴家虽是经商世家,可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如今能攀上裴家,算是高嫁了。”
宋烟却没有理会宋婉宁的这套说辞,只是淡淡问道,“你喜欢他吗?”
宋婉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