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易臣直勾勾地盯着宋婉宁的脸,在灯笼昏黄的光下,她的脸颊透出一阵如海棠般娇艳的颜色。
殷易臣瞧着,只淡淡笑揶揄道,“既是没意思,那你脸红什么?”
宋婉宁只回头瞥了一眼殷易臣,抿着唇,“我……我哪有……”
宋婉宁如今的脸色在灯光下分外娇俏,是无比动人的颜色。殷易臣心中一动,想起那日她见宋婉宁和裴玄知走在闹市之中,两人打打闹闹,宋婉宁脸色也是那般鲜活,叫殷易臣惦记了好久。
如今说来,倒是宋婉宁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卸下了心防,对殷易臣没什么防备。若是寻常人,只怕如今已经被大棒子打出马车去了,哪里还能在亲了她之后同乘一车,同路搭话打趣的。
这个想法取悦了殷易臣,他见着宋婉宁的反应,心情极好的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流泻进了宋婉宁的耳朵,叫宋婉宁觉得新奇。
殷易臣平日里皆是不苟言笑,偶尔发笑也是冷笑,倒是难得见他笑的这样开怀。宋婉宁瞧着殷易臣眼眸中似有星辰,瞧着叫人心里敞亮。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婉宁只听得那星辰的主人出声道,“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又要以为你是在暗示我你对我有意了。”
宋婉宁回过神来,连忙转头靠向一边不再看殷易臣,只是脸越发红了,“没有,你看错了。”
暗夜中静悄悄的,只余下车辙声和蝉鸣声,宋婉宁身上披着斗篷在软垫上坐着,而她的身边,坐着那位叫京城的官员闻风丧胆的丞相殷易臣。可宋婉宁心里却一点都不害怕,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淡淡的舒适感从心底升腾起来,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可宋婉宁心里清楚,这一刻,她竟然不想让殷易臣很快离开。
“宁宁。”
殷易臣悄悄改了称呼,叫宋婉宁直红了耳朵。
宋婉宁羞红了脸,转头往身边看,却发现殷易臣离她很近,他的声音在暗夜中极其魅惑,“其实……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宋婉宁听殷易臣如此说直吸了一口气,她强撑着让自个儿镇静,沉声道,“不喜欢,丞相不要太自作多情。”
殷易臣却没有因为宋婉宁这句话生气,正要说话,马车外头的朱雀出了声,“姑娘,如今月亮出来了,奴婢不用照灯了,奴婢可要进马车里来了?”
宋婉宁听了朱雀的话心直提到了嗓子眼,她连忙出声道,“好,你等一会儿。”
朱雀在外头应了一声。
宋婉宁如今是真的急了,朝着殷易臣忙不迭道,“你不要在这儿了,快走快走,若不然只怕被手底下的人都发现了,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如今宋婉宁最怕的,是叫宋澜身边的亲信瞧见,若是宋荆知道了,只怕能扒了她的皮。
殷易臣坐定在马车上,任凭宋婉宁推搡也不走,只淡淡道,“那你叫我一声易臣,我就走。”
宋婉宁如今憋红了脸,朝着殷易臣怒目而视,只是如今这样的眼神对殷易臣来说,可谓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他坐在软垫上一动不动,大有宋婉宁不喊便一直坐着的架势。
宋婉宁如今实在是拿殷易臣没办法了,只得红着脸小声道,“易……易臣。”
殷易臣轻笑了一声,迅速伸手在宋婉宁放在软垫的手掌上握了一下,“普陀寺见,宁宁。”
殷易臣说完,随后往前掀开了车帘,在打瞌睡的朱雀眼皮子底下消失在了月色里。
朱雀打了个激灵,回过头来朝着里头的宋婉宁喊道,“姑娘,我现在可能进来了?”
宋婉宁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尽量镇静些,才朝着外头的朱雀道,“你进来吧。”
朱雀闻声钻进了马车里,顷刻便见着了宋婉宁绯红的脸颊,忍不住出声问道,“姑娘的脸怎么变得这么红了?”
宋婉宁抬起手在脸上轻轻试探了一下,自己的脸烫极了,她轻轻咳嗽了一声,“可能是天气太热了。”
“姑娘快躺下睡一会儿吧。”朱雀打了个哈欠,朝着宋婉宁道,“若是再不睡,一会儿天该亮了。”
“嗯。”宋婉宁重新躺在了马车的软垫上,她抬起手来看,指尖处似乎还残留着殷易臣手指的温度。他握的又急又快,叫宋婉宁来不及反应。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是这般轻浮的动作和言语,宋婉宁却不觉得被冒犯。她脑海里竟然又想起了殷易臣方才说的话。
他清冷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其实……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宋婉宁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脸颊比方才更烫了,她叹了一口气,心里怨怼自己竟然出了神。
宋婉宁就这样靠着软垫睡了过去,梦里忽然回到了小时候。
宋婉宁自小没了母亲,宋荆时常在外领兵打仗,而宋澜是个小子,宋荆遵循着男孩就应该的带在身边吃苦耐劳的准则,叫宋澜跟着他四处奔走。
正因为这样,宋婉宁只能一个人留在将军府,和宋婉诗和宋婉绣相处,南红秋是个偏心的,对宋婉宁教养不多。
好在裴家的裴夫人却是个好的,宋婉宁时常到裴家去和裴夫人呆在一块,听了好多道理。后来没长歪,也多亏了裴夫人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