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宁如今听着老太太如此说,心中只冷笑。
她前世倒是规劝了,老太太也没听她的,温廷柏更是弃她如敝屣,她还不是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老太太见宋婉宁不说话,心中越发气了,“八抬大轿把你娶过来,竟然是让你在这儿看笑话的。孩子也没见你生一个,又不能为咱们侯府开枝散叶,又不能让廷柏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实在不知道娶你有什么用处。”
饶是一旁的温廷柏也听不下去了,出声劝阻道,“老祖宗,这不关婉宁的事,一切都是孙儿犯下的过错,老祖宗责怪孙儿一人便是了。”
“你如今倒是还帮着她说话了?整个侯府,就我一个人成了坏人了。”老太太说着,气愤站起身,看着众人道,“以后这个家我是管不了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那对牌钥匙便给了碧云罢了。”
温廷柏和崔萧潇皆是愣住了。
宋婉宁心中了然,这便是她要的结局。据她所知,崔萧潇已经把大房的人都得罪了,以后她再想从中公多拿一两银子只怕是也不能了。
温廷柏更是得帮她擦屁股处理她留下的烂摊子,只怕也自顾不暇了。
费碧云得了管家的对牌钥匙,也未和崔萧潇多做纠缠,只看着温廷柏道,“二弟既然想自降身段和崔姨娘继续相处,那崔姨娘欠下中公的银两,也该二弟想办法才是。如今这个月侯府的花销都不够了,只能勉强过活,二弟只怕是要在月底前把亏着的银子补上才是。”
“嫂嫂……都是一家子兄弟姐妹,如此只怕是伤了兄弟和气。”温廷柏说出这话的时候竟然脸不红心不跳,“这些银子弟弟我不是不还,只怕要晚些时候还……”
“你晚些时候还这一大家子都是要吃饭的。”费碧云瞧了一眼低着头的崔萧潇,又看了一眼温廷柏,只道,“二弟若是还不上,只能把你这个爱妾卖进窑子里抵债了。”
“你……”崔萧潇听了这话,终于抬起头想质问,可看见费碧云阴沉的脸,又怯怯地低下了头。
众人皆散了后,温廷柏便出了府邸去跟外头他曾经的同窗们借钱还债。
只是让温廷柏没想到的是,整个盛京竟然没有一位同僚借钱给她,甚至还规劝他别日日沉迷美色,把事业做好才是要紧事。
温廷柏一阵恍惚,想起自己的军营时候过的也是风光恣意,自从和崔萧潇在一起,名声也坏了,官职也升不上去,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温廷柏的心底竟然还真涌出两分后悔来,若是当初,他不带着崔萧潇回府,只怕如今和宋婉宁过的也是和和美美……
温廷柏想着,只得气恼的回了府。
而府里的崔萧潇也没闲着,忙不迭带着吃食跑去和温煦说话,府里的人都以为这个妾室也是真心疼爱煦哥儿。只有宋婉宁知道,崔萧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果然,没过多久,温煦便来到了宋婉宁所在的南院,支支吾吾地半天都不肯说话。
彩雀见着了这孩子有些心疼,只笑道,“煦哥儿这孩子怎么了?难得来一回,竟然也不说话也不坐下。”
“他心里藏着事儿,心虚自然不肯坐下。”宋婉宁眼皮没抬一下,只淡淡道,“莫管他,他若是自己想说便会说的。”
“是。”彩雀虽觉得宋婉宁对这个继子冷淡了些,可转念一想,温煦不是宋婉宁亲生的,又向来只和崔姨娘亲近。如此看来,也不怪宋婉宁冷淡。
未稍片刻,温煦便慢吞吞走到了宋婉宁跟前,朝着宋婉宁规规矩矩的行礼,看着宋婉宁道,“温煦给母亲请安。”
宋婉宁没等温煦搭话,而是岔开话头出声询问道,“最近功课做的如何?”
“孩儿……最近……”温煦见宋婉宁问她功课的事儿,便想起来自从宋婉宁没再盯着他做功课后他便撂在一边,整日到崔萧潇房里玩闹。
如今宋婉宁问了,温煦十分心虚,只扁嘴道,“母亲一见孩儿便是问功课,也不见得问问孩儿吃饱穿暖了吗?”
听了这话,宋婉宁抬起眼来打量温煦,他如今左不过八岁,心思却已十分老道。自知理亏便转移话题把自个儿立在道德高处。
宋婉宁前世总是抱着希望说是这孩子年岁还小,什么都不懂,甚至后来宋婉宁还怨怼自己待他太严苛才酿成后来的祸事,以至于这个孩子和崔姨娘沆瀣一气置她于死地,如今看来自己前世真是错的糊涂。
宋婉宁只叹了口气,对自己这个继子彻底死心,“莫说我了,煦哥儿最近也不曾来院子里请安一次,今日来了只怕是有求于我罢。既然是有求于我,不妨直说。”
温煦的心思被宋婉宁拆穿了,一时愣神,却还是闷闷道,“孩儿,孩儿听崔姨娘说现在姨娘欠了钱,不还钱只怕是要被卖到窑子里去了,还请母亲看在孩儿和父亲的份上开恩,帮姨娘过了这个难关。”
宋婉宁只冷笑,“我开恩?哪里用我开恩?我既不是她的债主,也不是她的帮凶。眼下所有的祸事都是她自个儿造成,与我有何干系?”
站在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看着温煦的目光皆是怪了起来,原本宋婉宁近日来对温煦不闻不问,众人皆以为宋婉宁见温廷柏纳了妾伤心,便再不理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