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福堂。
老太太如今刚午睡起来,听着丫鬟在耳边怨怼宋婉宁,“老祖宗不知道,二奶奶这两日来越发不管管家的事儿了,奴婢前日去找她兑厨房采买的银子。她竟然说奴婢买贵了,以后不给奴婢那么多钱买菜。可老祖宗吃的都是最好的,若是银子不够了,以后还怎么买这些好东西孝敬老祖宗,她这不是变着法子克扣老祖宗的用度吗?”
老太太屋子里的丫鬟是些见风使舵的,一向又拿着老太太房里的油水,如今油水没了,自然是要找老太太告状的。
老太太如今对宋婉宁的行径很是不满。不久前她让宋婉宁给温廷柏多拨点银子,宋婉宁竟然敢违逆她的意思说家道艰难。
老太太想起宋婉宁就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这时候,门口的丫鬟迎着崔萧潇和温廷柏一同进了屋。
崔萧潇听了温廷柏的话,专门买了一件貂毛大氅给老太太备了礼。朝着上头的老太太行礼,一脸安静乖顺的模样,“孙媳见过老祖宗,特来给老祖宗请安。”
崔萧潇作为一个妾室,却自称孙媳,这是极为不合规矩的。
只不过老太太如今对宋婉宁十分不满,看着崔萧潇这个妾室也有些顺眼了起来,话里话外都是在奚落宋婉宁,“你和廷柏倒是有孝心,还知道来给我这个老不死的请安,不像这个家里的某些人,借口管家繁忙,半个月都不见她一回。”
崔萧潇说着,赶忙将手里的大氅送到老太太手里,跪坐在地上道,“孙媳前些日子得了廷柏的关照,拿着银子开了一个胭脂铺子赚了不少银钱,这都是老祖宗培育廷柏,又让他纳孙媳进门的功劳。孙媳不敢忘了老祖宗的恩德,所以一赚了钱就买了一件貂毛大氅送给老祖宗,也聊表孙媳的孝心。”
“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老太太一听崔萧潇给她买了东西,当即喜笑颜开,看着崔萧潇道,“这件大氅估计花了不少钱吧?”
站在一旁的温廷柏连忙回话,“回老祖宗,花了五百两银子。”
“廷柏……”崔萧潇跪在地上,娇嗔道,“都说了不用告诉老祖宗花了多少钱,是多是少都是我的心意。”
老太太半眯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崔萧潇,“你这孩子开的胭脂铺子真那么挣钱?”
“是的,孙媳专门做了新花样,让这胭脂跟现在盛京做的都不同,日后怕是能做大做强的。”崔萧潇在做生意这方面可谓是一点儿都不谦虚,笑道,“老祖宗只等着孙媳孝敬您就好了。”
“真没想到萧潇竟然还这么会赚钱。”老太太说着,又想到了府上管家的宋婉宁,越发不满道,“那个婉宁啊,咱们侯府那么多的铺子和田庄,她不想着怎么让府里的生意好起来,一日日就知道节省用度。”
“老祖宗,萧潇还有很多赚钱的法子,若是萧潇管家,一定能让侯府的铺子赚更多的钱的。”温廷柏见老太太对宋婉宁如此不满,连忙出声道,“婉宁既然没把这个家管好,这管家权也要给更有能力的人才是。”
“可是若是萧潇管家……”老太太望着跪在地上的崔萧潇,心里有了更多的考量。
崔萧潇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妾室,若是妾室管家,只怕是传出去名声不好听。老太太虽说是爱钱,可侯府的名声也不能不要。
温廷柏看出了老太太的犹豫,连忙出声道,“老祖宗,若是萧潇管家,咱们侯府日后的银钱越来越多,办个什么菊花宴也风光,哪里会像现在一样这么抠搜的过日子。依孙儿看,这管家权给谁不是给。”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把婉宁叫过来。”老太太半眯着眼,缓缓道,“若不是她将这个侯府管家管成这个样子,我也不会动她手里的权力。”
跪在地上的崔萧潇得意地翘起嘴角,随即被站在一旁的温廷柏扶了起来。
未过多时,宋婉宁便被老太太叫到了荣福堂。
宋婉宁掀开帘栊进了屋子,一眼便瞧见了坐上的老太太和一旁的温廷柏,崔萧潇站在温廷柏身后,一副乖觉模样。
宋婉宁心知是崔萧潇出手了,却也装作不知情的模样,看着老太太道,“孙媳见过老祖宗,不知老祖宗今日叫孙媳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和孙媳商量的。”
老太太不好直言卸了宋婉宁的管家权,只提起了另外一桩管家的事儿,看着宋婉宁道,“前些日子煦哥儿要吃的桂花糕你可给她做了?我吩咐你买的布料可备下了?”
宋婉宁不卑不亢,缓缓解释,“煦哥儿要吃的桂花糕已经让人买了,老太太吩咐找的蜀锦如今少了,孙媳备下了几匹另外的,比起蜀锦也是不差的。”
“让你办点小事都办不好。”老太太说着,拿起旁的茶杯往宋婉宁身侧砸了过来,茶杯四分五裂,里面的茶水也溅了出来。
“婉宁啊,不是我针对你,可你瞧瞧,萧潇才来了咱们忠平侯府才多少日子,就能攒钱来给我买了一件大氅。你这个当家主母是怎么当的?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老太太说着,便佯装气急了抚着自己的胸口。
宋婉宁眼见着老太太今日不过是寻了理要来卸她的权罢了,当即便顺着老太太的怒火跪了下来,“孙媳自知无才无德,实在是离老祖宗心里的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