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一言难尽的嫌弃根本不需要多说，通过表情就表现得淋漓尽致。
凌越一哽，但还是道：“边关如此之大，我老爹想要隐藏踪迹，我自然追查不到。但二皇子，我只要保证他还活着，其余的与我何干？”
很好，有这么个忠心耿耿的臣子，皇帝舅舅要是知道，怕是会被气死。
秦昭懒得听他说些有的没的，只道：“那你可知道二皇子往哪边去了？”
凌越扬了扬下巴，秦昭目光一凝，望着他指的方向，有些怪异的问道：“他逃回了上京？”
凌越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
秦昭心中有了数，倒是眉头又是一皱：“边关被破，百姓流离失所，如此危难之际他竟然逃了，哪还有半点皇家骨气？”
凌越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陛下想来对他还抱有期望，自然认为他会带领将领夺回失地。他若是逃回上京，不仅丢了皇家仪面，还会让大臣抓到其失德之处，那他想要继承大统，除非皇上想不开。”
秦昭踢了一脚凌越：“怎么说话呢？”
凌越也不躲开，任由她踢了两脚。
秦昭出了气才道：“上京官员天天不是攻击这个，就是看那个不顺眼，二皇子要是落在他们手中，就算是皇上原谅了他，但他想登基大位，难啊！”
想到这里秦昭一乐，不禁叹服凌越的心思。
难怪不把二皇子寻回来呢，原来打的这主意。
“不过，”秦昭转念又有些担忧，“荣国公不是支持的二皇子吗？你这样岂不是破坏了他的计划？”
凌越眉目皱了一瞬，下一秒又舒展开来：“这事我会处理。”
秦昭哦了一声，以为他有自己的难处不好多说，也不敢细致追问。
倒是凌越问道：“你这一路可有何趣事？”
秦昭摇了摇头：“哪有趣事，还未走到半路便遇人拦截，打了几架。”
“受伤了？”凌越侧目。
“小伤。”秦昭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就是遇到了一个怪事。”
凌越先是打量了一遍秦昭，见她如今面色红润，行动利索，呼吸顺畅，应该是无事，他这才道：“什么怪事？”
秦昭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凌越便寻了个她身边的位置，懒洋洋的往地上一靠，活像没长骨头一般。
秦昭撑着下巴，思量了一番才道：“你可知道镇东将军冷颜青之名？”
凌越闭了眼睛，慢吞吞道：“昨夜不是见过？”
“我是问你以前听没听过。”
凌越闻言睁眼，见秦昭凝眉，这才道：“镇东将军冷颜青，其父冷世羲，前御史大夫，其伯父，冷世涣，被封为征东将军，皇上即位时征讨东越，立过不世之功。”
秦昭一惊，没想到冷颜青竟然还有如此背景：“如今为何不见这两人身影？”
凌越像是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才道：“说起冷府，自然离不开当时红极一时的万府。”
“万府？”秦昭想起冷颜青的对那黑衣人的介绍，心中一动。
凌越嗯了一声：“万府，是前吏部尚书万阶的府上，听闻万阶此人才华横溢，饱读诗书，而立之年考中进士，先于闽南一带外放，后因政绩卓越，被今上提拔，封为尚书，拜官上京。经过多年筹谋，其子与冷府冷世涣之女连了姻亲。”
“然后呢？”
“然而噩耗才刚刚开始，虽冷府与万府往来颇多，却不知万阶贪欲权柄，勾结厉国公杨荣起兵造反，围困宫闱，若不是我父亲与太尉及时察觉，带兵将其围困，只怕此次事变，已经叫万阶得逞。”
“庆德门事变？”
“没错。”凌越点了点头，“经此一役，万府与厉国公府皆被满门抄斩，冷府的姑娘虽未嫁到万府逃过一劫，但整个冷府却被牵连，门庭逐渐凋败。”
“冷世羲内子因惊吓过度，害病而亡，冷世羲官至御史大夫，皇上留了几分情面，他倒也识趣，内子亡后便自请辞官，告老还乡了。”
秦昭心中有几分涩意，朝局诡谲，风云变化，总是会有些被时代遗忘的失败者。
她不禁问道：“那冷府不是还有一个征东将军冷世涣吗？”
凌越嗯了一声：“冷世涣本该晋为国公，也是因此事牵连，职位没有调动。后清理东越遗民时，被暗藏的毒箭射中心脏，不治而亡！”
凌越语气带了几分唏嘘与悲凉，有一种唇亡齿寒之感。
秦昭没想到冷颜青居然会有如此遭遇，心中倒有些无所适从。
她轻叹道：“遭遇如此猜忌，想必能到如今地位，冷将军定然做了很大努力。”
凌越闭眼没再言语，后脑勺枕着手心，面上是穿过旷野的微风。
秦昭却是推了推凌越，有些疑惑问道：“你说万家被满门抄斩了？”
凌越睁开了左眼，觑她一眼：“皇上震怒，自然不可能轻饶。”
秦昭心中却是觉得怪异，若万家真的都死了，那上次冷颜青之前说的该死之人应该不是万家之人？
秦昭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冷颜青对此人恨意如此之深，而且两人看起来有几分熟悉，自然不可能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