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但如果仅止于此的话,大概问题也不大,但奈何我们这位陛下脑袋进水,已经秀出了天际啊” 李世民: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秀出天际是个什么意思,但知道,也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话。 所以,也不去自找难看地问他。 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平复想要爆揍他的冲动。 “怎么,莫非你认为,哪里还有问题?” 此时,别说杜如晦和房玄龄,就连自己在那边疯狂灌水,压制自己心中火气的长孙无忌,都不由偷偷竖起了耳朵。 王子安瞥了他们一眼,轻轻地放下杯子,指了指旁边的杜荷。 “杜公子,你要不先出去溜达溜达,让下人带着你欣赏一下我府上的风光?” 杜荷: 撵人就撵人,瞧你妹的风光啊! 不过,最终他还是在自家父亲和陛下递过来的眼神中,乖乖地出去了。 不听就不听,有什么了不起! 想让我听,我还不屑听呢。 他这里还没吐槽完呢,就听得身后王子安笑呵呵地道。 “小孩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种大事,还是让他回避一下的好” 杜荷不由脚下一个趔趄。 狗东西啊,你比我大吗? 但奈何,好像无论是自家老爹,还是当今陛下,竟然都还颇为认同这狗贼的说法,这就很淦! 眼看着杜荷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门口,王子安才淡淡地道。 “你们以为,当年为何谁有玄武门之变这种骨肉相残的惨剧?” 此言一出,所有人,不由脸色大变。 这可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如今朝野上下,无人敢在陛下面前提起这件事。 李世民面沉似水。 “此事,你怎么看?” 王子安对几个人脸上的神色,恍若不见。 长身而起,背负双手,慢条斯理地踱到明亮的落地窗前,微微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直到几个人都快忍不住的时候,才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说到底,还不是太上皇教子无方” 此言一出,杜如晦、房玄龄和长孙无忌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帽子扣给太上皇的话,那还算差不多 李世民也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脸上却不由露出一丝不快的神色。 “子安,不可乱说,太上皇英明睿智,怎么可能会有错?” 王子安: 没错,你还把你爹给掀下去了? 强忍住当朝讥讽他的冲动。 声音淡淡地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或许太上皇是个合格的皇帝,但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说到这里,王子安豁然转身,阳光从他身后的玻璃窗撒过来,如同在他的身上笼罩了一层金色的光影。 “当年大唐建国的时候,谁不知道太上皇有两个好儿子?大儿子运筹帷,二儿子决胜千里,兄弟合力,横扫天下,这本是一段人间佳话,可惜都被太上皇自己玩坏了” 说到这里,王子安摇了摇头,嘴角不由升起一丝不知道是遗憾还是讥讽的笑容。 “都建国了,他竟然还想在两个儿子之间玩平衡?一方面把太子之位传给了嫡长子,另一方面,又不断地给二儿子不应该有的希望——” “你们说,太上皇这不是玩火又是什么?他以为,两个儿子斗得越凶,他的位置坐得越稳吗?他把儿子当成什么了,稳定自己皇位的手段?竟然在两个儿子之间玩平衡——” 王子安望了一眼脸色复杂的李世民,又看一眼若有所思的杜如晦等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世上有两件事物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一是人心。” “太上皇以为自己稳坐钓鱼台,却不知道玩火者必自焚的道理,他玩的倒是开心了,两个儿子会怎么想?当时的隐太子会怎么想,当时的秦王又会怎么想?他难道不明白,他的儿子,已经不是单纯的一个儿子了,而是分别代表着一大群人的利益团体” 李世民和杜如晦、房玄龄、长孙无忌不由默然。 “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粉身碎骨,关键是,他们还不是一个人,他们得为那些围拢在自己身边的人负责——他们都没有退路,可以说,都是可怜人,所以,我对隐太子没有恶感,同样,我对当今的陛下,也从无鄙视” 李世民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侃侃而谈的王子安,心中意味莫名。 这世上,到底还是有明白人! 但这种话,可以私下说,对外却不能言。 这个罪名太重,这个名声太坏。 推给父亲不行,推给自己更不行,为了大唐的长治久安,这个罪名,只能推给那位曾经亲密无间的兄长。 “长安侯,慎言——” 杜如晦不由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出声提醒。 没办法啊。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这两个狗东西有人设在,可以保持沉默,自己不行啊,自己现在就是当朝仆射啊。 王子安闻言,冲着杜如晦笑了笑。 “没事——别紧张,这里都是自己人” 杜如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