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师之中,若论声望与手段,无人能够超越萧家的嫡子萧陌然,假若要重新选定驸马,萧家与南希公主联姻的可能性无疑是最大的。
因此,在颜家陨落之后,那些原本打算攀附萧家的官员们,也都明智地将这份心思默默埋藏了起来。
三日之后,皇帝派遣御林军“护送”莫馨返回了怀远国的莫家,并派遣特使前往怀远国宫廷,传达南岭对于此事的明确态度。
怀远国虽近期以来以文化交流为名,与南岭交往频繁,实则包藏祸心,手段卑劣。
阴谋败露,又被南岭使者的冷嘲热讽弄得颜面扫地,怀远国君主在使臣离开之后,立即将满腔怒火倾泻在办事不力的莫德贵身上。
莫德贵面对君王雷霆之怒,哪还敢有半句辩驳,只是战战兢兢地跪地求饶。
莫馨自感在南岭受辱,回到家中便吵闹着要莫德贵上书皇帝,请求发兵南岭,以报此仇雪恨。
然而,她那忤逆之语尚未说完,脸上便挨了莫德贵重重的一记耳光,跌落在地。
莫馨虽非家中长女,但因其母章氏深得宠爱,加之她擅长取悦他人,莫德贵平素对她的溺爱远超其他子女。
莫馨一贯傲气凌人,而莫德贵这一巴掌却是狠厉无比,力量之大,令她猝不及防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颤声道:“爹,您打我?”
莫德贵手指微颤,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厉声呵斥:“逆女!你竟是如此耐不住寂寞?如此妒忌?竟要在他人洞房花烛之夜里兴风作浪?”
“在你眼中,难道只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私情?莫家与怀远国暗中筹谋多年,才走到今天的局面,眼看着大功告成,却全被你的任意妄为毁于一旦!”
“你差点害得莫家全族陷入囹圄,现下竟然还有脸要求我请求发兵南岭?”
莫德贵正欲下令取来家法,严惩这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儿,门外突然闯入一位身穿华丽服饰的妇人,紧紧拽住了他的手臂。
“夫君,菱儿并非故意,她一个柔弱女子,多次冒险深入南岭,其中艰辛自不必说,怎能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菱儿一人之身呢?”
妇人言语恳切,试图为女儿开脱。
莫德贵的态度在面对莫馨生母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往日那份绅士的包容与细腻的柔情荡然无存。
他动作粗鲁地推开那位曾给予他温情的女子,眼底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烦躁与愤怒,手指因激动而不自觉颤抖,直指莫馨,怒意如同火山喷发,几乎要灼伤周遭的空气。
“她的艰辛?笑话!每当她前往南岭,我都在暗处精心布置,派遣精锐人手为她编织一层又一层的身份掩护,替她清除所有潜在的威胁,只消她轻轻一句,传到颜廷深的耳边,何来的辛酸与不易?”
“偏偏是这个不知感恩的小东西!嫉妒如火,行事鲁莽,跟你一样,满脑子都是那些妇人之间的阴谋诡计,用这些低劣的争风吃醋手段,将我们精心布局的一切悉数摧毁!”
莫德贵的指责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裂了往日的温情脉脉。
章氏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惊愕,不敢置信地凝视着这位素来温文尔雅的丈夫,仿佛初次认识般陌生。
莫德贵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失控地一把夺过身边侍卫手中的鞭子,那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尖锐的啸声,直冲莫馨而去,似乎要在瞬间将所有的怒意化为实质的惩罚。
章氏骤然惊醒,急忙挺身而出,用身躯拦下了那即将落下的惩罚,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与惊惧。
但莫德贵的怒气并未因此稍减,反而连同对章氏的态度也愈发恶劣:“你看看,这就是你培养出的千金,平日里在府中因为一些琐碎小事争风吃醋、横行霸道也就罢了,现在,关乎国家命运的关键时刻,她仍旧这般胡作非为,仅仅因为心中那点扭曲的嫉妒,就把我们精心策划多年的计划全部搅得一团糟。”
“原本,她只需要轻描淡写地劝服颜廷深去争取皇位,诞下拥有怀远国血脉的子嗣,待到颜家的地位稳固,我自然有办法悄无声息地除去南岭公主的孩子,让我们的血脉顺理成章地成为南岭的继承者,到时候,南岭这片沃土就会轻易落入我们的掌握之中。而她,也将成为未来的南岭储君之母,享受无尽的尊荣与辉煌。”
“可她呢!”
莫德贵的声音里夹杂着失望与痛心,“颜廷深刚与皇室结盟,她就胆敢私下挑衅南岭公主,甚至在那婚礼的神圣之夜,动手脚,妄图破坏。莫馨,在你看来,一国公主岂能与后院那些只会玩弄小聪明,相互争宠的妇人相提并论?”
“南岭公主,那可是名正言顺的皇族血脉,背靠整个南岭皇室,你在她大喜的日子做出此等事情,又怎会不遭到彻底的清算?怎可能轻轻放过,让你继续为所欲为?”
莫德贵用力将鞭子狠狠摔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他心中愤懑的具象表达。
他连看都不屑于看一眼莫馨那满是怨恨的眼睛,言辞冰冷且直接:“国家间的交涉,怀远承受的屈辱自然需要有人来承担后果。既然你享不了这份荣耀,保不住自己的未来,那就为你的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