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你跟我每日早课晚课,是时候该收敛收敛你那……嗯,你那性子了!”
这番话,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却又在最后的关头巧妙地转弯,将“轻浮”二字生生咽回肚子里,即便在众人之前,他也依然留有一丝温情,不愿过分苛责。
苏砚昭在心中暗自发笑,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住在东宫隔壁,这布局,这筹谋,不就是为了在最恰当的时机,利用这得天独厚的位置,赢得更多的关注与青睐吗?
她笑容里的含义更加深邃,声音里带着几许玩味:“那可真要多谢太子殿下的厚爱与关照了。”
一旁的余强一脸茫然,怎么感觉自己的主子反而落入了一个精妙的布局之中?
随着曙光渐渐驱散黑夜的幕布,小佛堂里晨钟尚未敲响,但萧陌然那坚定而悠扬的诵经声已先一步穿破宁静。
他的诵读专注而虔诚,但在片刻之后,一阵微不可察的气息波动引起了他的警觉,让他不禁微微侧首。
转身一刻,眼前的景象令他有些啼笑皆非。
只见苏砚昭盘腿坐在蒲团上,腰身弯成一只蜷缩的虾米,脑袋低垂,发出细如蚊蚋般的轻微鼾声。
“砰!”的一声,惊扰了清晨的宁静。
“谁?!”梦境中的苏砚昭猛然惊醒,恍惚间抬头,正对上萧陌然那双略带不满的眸子,眼神中似乎还残留着晨光的微凉与诧异。
“我刚才念的是哪部经文?”萧陌然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考校的意味。
苏砚昭哪还记得那些拗口复杂的经文,日复一日的诵读,经声已化为耳畔最熟悉的旋律,却也让她几乎生出了听觉上的麻木。
更何况,这卯时即起的早课,对于一个习惯于日上三竿的人来说,能够在半梦半醒间坚持至此,已是极大的让步,算是给足了太子面子。
面对萧陌然的询问,她不敢直视,眼神游移不定,随口答道:“那个,《金刚经》吧?”
“错,是《梵网经》!”
萧陌然手持一根细嫩的柳枝,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再记不住,可就有相应的惩罚等着你了。”
苏砚昭的睡意顿时消散无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殿下这般严厉,我可不是真的遁入空门之人,为何还要准备这些修行人的‘家常便饭’呢?”
她的坐姿显得有些懒散,衣领斜斜地歪在一边,不经意间泄露了一抹春色,萧陌然连忙转移视线,以避嫌隙。
“你若再如此懈怠,不愿上进,那这太平殿的晨昏早晚,便不必再出现了。”
本意是想借助佛经的研读来磨砺她的性情,却不料反倒是自己先乱了阵脚,这惩罚的柳枝,似乎更应该落在自己头上。
苏砚昭低头一瞥,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却并不急躁,反而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褶皱,语带调侃地说:“殿下,臣妾在家一直谨记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训。”
“未曾受过系统的书斋教育,认识的大字也不过寥寥,殿下您讲述的又是梵文佛经,臣妾听起来自然是云里雾里,难以理解。”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几分真诚。
萧陌然闻言,眉头微蹙,似是反思:“原来是我考虑不周。”
“臣妾愚钝,还请殿下从头教起,若非如此循序渐进,臣妾恐怕是难以领悟其中的精髓。”苏砚昭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眼中闪烁着期待与信赖。
她心中清澈如镜,洞悉萧陌然心中的盘算,然而每日早晚课的单调乏味,让她不由自主地顺着这个契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议免除将来冗长沉闷的早晚课。
萧陌然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吩咐侍从备齐笔墨纸砚:“若说不识字,怕是还藏了几分。何不展露一二,让我等也开开眼界。”
她纤细的手指,犹如羊脂白玉,轻轻握住了笔杆,眼眸中掠过一丝无奈与微妙的羞赧。
这哪里是真的目不识丁,只不过是寻的一个小小借口,心里清楚,那位殿下早已洞察一切,却故意装作懵懂未知。
苏砚昭轻叹一口气,那叹气声细腻而幽长。
随后她提笔,流畅而坚定地在宣纸上落下自己的名字,笔触间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倔强与独立。
“字虽不识,但这字体却颇显清秀。”萧陌然的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面对称赞,她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蚋,轻声解释:“仅有的几字,自然要练就得工整些,以免失礼于人前。”
“哼。”萧陌然故作不满,伸手向她,掌心向上,示意要回笔,语带挑衅地说:“那么,今日我便先教你几个简易上手的梵文,看看你是否真的有心学艺。”
他的话语虽然随意,眼神里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认真。
握笔之际,手腕灵活,如同行云流水,霎时,几抹奇异而又古老的梵文跃然纸上。
正当萧陌然沉浸于书写之间,苏砚昭不经意间贴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的手微微一抖,几点墨汁溅落纸上,渐渐晕染开来。
“为何要如此靠近?”
“自然是想更好地学习殿下的笔法。”
她回答得理所当然,眼神中充满了对那些形态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