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沉,西风烈。 铁手横眉冷对宇文长空,龙逸凡刀已入鞘。 此刻的局面已稳。 且大定。 宇文长空双腿被废,轻功无法施展,再也不能“长空百里”。 他的袖中剑让铁手破了,右手也被废,“一剑西来”恐已绝迹。 宇文长空可谓是一败涂地,跪倒在地。 龙逸凡不但放心。 还放轻松。 何况还有铁手在。 他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铁手沉声道:谁指使你来到乔家,你们到底打什么主意? 宇文长空表情痛苦,瞅了一眼比他更痛苦的韩双杰。 眼神里写满了不甘,不服,不屑。 “你问了也白问,我不会说出来,也不能说!” 他的语气充斥着抗拒,手上功夫输了,嘴上仍没放弃抵抗。 作为一个江湖人,不论是负隅顽抗,还是宁死不屈,也都算是一种最后的尊严。 铁手道:不说的话,你连将功赎罪的机会也没了! 宇文长空咬牙切齿的说:我的罪还能赎?你当我三岁小孩,那么好骗!今日既然栽在你手里,就没有退路了。 铁手叹声道:你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咎由自取,干的勾当还是一条不归路。你肯招供,至少我保证你会得到公正的判决。 “哼哼,有意义吗?不论是县里,还是州府,进了衙门结果都一样!” 龙逸凡怒斥道:你也知道下场是什么样的,为何还要犯险作恶? 宇文长空苦笑一声道:我不像你是名门之后,武林泰斗龙放啸的儿子,有偌大的风云镖局这份家业可以继承。更不是什么四大名捕,有诸葛正我一手扶持,还有朝廷背景撑腰。 龙逸凡道:你的武林名望,在乔家的地位都不低了,这还不满足吗? 宇文长空道:容易满足的人,永远只能是最底层的人。因为没有奢望,哪有什么希望。只有欲望不停地膨胀,才迫使自己越来越强大。 铁手插话道:为了所谓的贪欲,不惜不择手段,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吗? 宇文长空哼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天理循环。 铁手怒喝道:呸!你的罪恶行径,是畜生所为,不配说天理二字。 龙逸凡不住的摇着头,心中不免有感而思。 ——欲望不能被满足时就慢慢演变成罪恶! ——贪婪是地狱的修罗恶鬼,会把一个人撕裂,连肉体和灵魂一起吞噬! ——本性贪婪之人,总是追求利益和权欲,人生在不断地追逐中得到短暂满足,失去了人性和道德底线。 江湖何尝不是? 利欲! 有多少人不爱钱? 权欲! 有多少人不恋权? 名欲! 有多少人不虚荣? 享受欲! 有多少人不自私? 江湖从来都是充满争斗的地方! 为何要斗? 不就是因为人性的贪! “咳咳咳……你这没良心的……咳咳咳……白眼狼……” 忽然,脚步声响起,来了不少人。有家丁,庄客,护院,约莫有三十多人。 最前面的是洪教头与七八名护院开路,中间则是乔太公拄着龙头拐杖,有家仆搀扶进来。 乔太公的身后紧跟着的就是“花神枪”孙怒儿。 他的步伐很野。 眼神也野。 气场更野。 他背着枪,一杆崭新的“花神枪”,鬓角边换了一朵海棠花。 枪亮。 花艳。 有这头“野兽”护驾,乔太公无疑是安全。 孙怒儿此刻除了野性,还有怒气。 怒意腾腾。 “妈的,你个无耻小人,勾结外匪背叛乔家。猪狗不如的东西,老子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乔太公须眉花白如雪,满脸的皱纹纵横交错,弓着身子,吃力的缓行。 “老夫看你是武林名宿,一向以礼相待。让你做了大总管,打理乔家里里外外的事。没想到这份信任,却换来如此惨痛的回报。” 宇文长空喘着气,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瞥了一眼孙怒儿。 因为对方也在盯着他。 恶狠狠的盯着。 仿佛一条饥饿的野兽,窥视着它的猎物,随时要扑上去将其撕成碎片。 宇文长空确实怕他。 不是孙怒儿的缘故,他早就没什么可担忧,会提前行动。 孙怒儿是最大的绊脚石,宇文长空几次尝试将他赶出乔家,都无果而终。 乔太公不答应。 孙怒儿不好惹。 “妈的,太公别与他废话了!老子直接插了这狗东西,给乔小姐报仇。” 说话间,枪风乍起,一道劲风直捅宇文长空。 孙怒儿原地不动,背后的长枪已然握在掌中。 他左手一振,长枪断成十几节的链子枪,抖动的上下起伏,飞刺宇文长空。 铁手一旁眼疾手快,大步一跨,身体挡在中间。 眼瞅着枪尖要扎中铁手,他却不躲不让,甚至毫无惧色。 孙怒儿见状,左手一掣,强行把甩出去的链子枪又扯了回来。 他怒气冲冲的嚷道:你什么意思?铁手,别以为你是官府的人,我就会给面子。老子才不怕,再要阻拦,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与此同时,洪教头与其他护院也拔出兵器,严阵以待。 他们都是吃乔家饭,拿乔家的工钱,自然是要为乔家卖命。 只要孙怒儿一声令下,这群人就会一拥而上。乔太公面前,即使怕也要动手,不然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住手!不可胡来……咳咳咳……” 乔太公及时制止,他费力的直了直身体,缓缓道:你们都不许对铁捕头无礼,不是他智勇双全,将计就计,破坏了他们的阴谋,乔家恐遭灭顶之灾。 铁手微笑道:谢谢乔太公,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