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在临安,看诊加抓药花掉二十四两,也着实有点多了。
大夫见苏梨面色诧异,解释道:“病人的心疾已经很久了,需要用几味贵重的药,二十四两,不过只是药材的边角而已。”
叶庭和秦老根推门而入,正好听到这话。
“夫人,依我看只将诊金付了便可以,我们救了她,耽误了时间,也给找了客栈,已经仁至义尽,至于喝的药,等人醒来将药方给她,让她自行决定吧。”叶庭建议道。
反正命已经吊住了,陌生人萍水相逢,哪有总往里面搭钱的道理。
苏梨思忖着,她和叶庭想的一样。
毕竟,他们手中并不那么充裕,银子都要用在刀刃上。
若老妇人根本没有那么多银子为自己抓药,她们的二十四两,就讨不回来。
“大夫,她何时会醒来。”
大夫估摸着,“大概一两个时辰吧。”
苏梨微微皱眉,看向秦老根和田桂兰:“爹、娘,你们觉得呢?”
秦老根犹豫了一下,说道:“阿梨啊,叶庭说得有道理,咱们也不是大富大贵之人,能帮的已经帮了,这药钱确实不该咱们出。”
田桂兰也点点头:“是啊,阿梨,二十四两可不是小数目。”
苏梨不假思索,“咱们就先把诊金付了。”
她从荷包里拿出一些碎银子,递给大夫,“大夫,这是诊金,麻烦您了。”
大夫接过银子,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等人醒来,你们可以按照我开的药方去抓药。”
说完,大夫便离开了客栈。
苏梨和田桂兰守在老妇人床边,秦老根和叶庭则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看这夫人年岁不小了,怎么会自己昏迷在街上?”苏梨想换做自己家中有长辈出门,总要叫人跟着的,尤其身患心疾,更是得重视。
田桂兰摇摇头:“谁知道呢,也许是有什么急事吧。不过这临安城的人也真是冷漠,看到有人晕倒了,也不送去医馆。”
“大家都怕被讹诈。”苏梨说道,“刚才那位大爷不也提醒我们了吗?”
“哎,都只想着自己,哪还管别人的死活。”田桂兰感慨道。
就在这时,老妇人的手指动了一下,苏梨和田桂兰顿时紧张起来。
“娘,她好像要醒了。”苏梨轻声说道。
田桂兰凑近老妇人,轻声呼唤:“老姐姐,你醒了吗?”
老妇人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些迷茫。她看着苏梨和田桂兰,虚弱地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苏梨连忙说道:“老夫人,你晕倒在大街上了,我们把你送到了客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老妇人似乎在回忆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感觉好多了,谢谢你们。”
田桂兰道:“老姐姐,你可把我们吓了一跳。大夫说你有心疾,情况不太好,现在总算醒了,我们心里也落下了。”
不然还要琢磨人迟迟不醒该咋办。
老妇人一听,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麻烦你们了,我也没想到出一次门,就昏倒了。”
“夫人,您家里人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苏梨关心道。
老妇人撑着身体坐起来,想从怀里拿些银子,又想起自己没有带银子的习惯,便道:“其他人都有事情忙,我就是偷偷出来走走,不想总被人盯着,身上忘了带银子,这样吧,你们托人去我家传个信儿,让我孙子来接我,然后把诊金给你们。”
苏梨安慰道:“您别着急,我们已经把诊金付了,只是抓药需要二十四两,药方在这,等您家人到了,你们再商量决定。”
老妇人面容慈善可亲,越看苏梨觉得越喜欢,就像看到自家小孙女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
就是可惜,如此年轻就嫁人了。
“我名唤苏梨,这两位是我的公婆。”苏梨同她介绍。
老妇人点点头,柔声道:“你们救了我的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苏梨吓了一跳。
她能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一位老夫人做的?
“没有没有。”她连连摆手,“我们只是举手之劳,您不必如此。”
说完望向身侧的田桂兰。
田桂兰亦是点头,“不错,老姐姐,你就歇着吧,我们不用你做什么。”
老妇人却道:“这不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做人不能不知恩不报。”
她沉吟半晌,“这样吧,我和我夫家都是夫子,教书育人,你们家中可有适龄的孩子,我给你们一个入学堂的名额,如此可好?”
“学堂?”苏梨一愣。
事关自家小辈,秦老根也坐不住了。
“是哪家学堂?”
“临安书院盖的启蒙院。”老妇人笑道。
秦老根倒抽一口气。
当初给家里孙子找学堂,他可是好好把所有学堂研究了一遍,当然听说过这个大名鼎鼎的启蒙院。
那可是整个临安府最好的学堂!
但凡家里孩子送进去,几乎就是前途光明。
可惜太难进了,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和那什么女子书院一样,只收特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