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熊?”秦老根纳闷,“那伤人的熊瞎子不是已经被我家老四打死了吗?”
杨里正哎呀一声,摆摆手。
“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还去孙家报了个信儿,结果正好孙大柱醒过来,他说瞧见了两头熊,一大一小!”
说着伸出两根手指,眼睛睁大。
“啊?”秦老根被驱散的阴影重新覆盖,吃惊到腿都发软,“一头就不得了,咋还有一头?”
“那今儿老四打到的是大的还是小的?”田桂兰听到这,蹙眉心问。
秦见深坐在板凳上,长腿曲着,伟岸的身躯仿佛能随时把小板凳压垮。
“看身形,应当是小。”他回答。
“那就还剩个大的!”杨里正一拍膝盖,“我叫人挨个问过,有人说看见那熊回了山里,我琢磨着人多力量大,与其等着它不知什么时候再来祸害人,不如村里一家出一个壮丁,把熊打了去卖,银子平分!”
“呃……”秦老根喝了口水,目光闪躲,“里正啊,我觉着,既然我家老四已经打到一头熊了,那剩下这一头,就留给村里其他人吧,我家啊不掺和了。”
那晚上的熊,着实给他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杨里正一乐,“老根兄弟,你该不是怕了吧?”
秦老根当然不能承认。
“怕什么,不就一头熊?”他梗着脖子,对上杨里正含笑的目光,“本来想让大伙儿多分些银钱,既然里正这么说,那我们家肯定要出份力的!”
杨里正满意了,抬手拍拍他肩膀站起身。
“就等兄弟这句话了,我还要赶下家,不多留了。”
这可为难了秦老根。
老二要去镇子上工,走不得。
老三身子不好,肯定不能去。
老四虽然打了熊瞎子,但大病初愈,毕竟是取巧。
老五是木工学徒,也走不掉。
只剩老大了。
秦见江没犹豫,答应下来,隔日就跟着村里猎熊队上了山。
苏梨听说要在山上最长待三日,多给做了几个饼子捎上。
徐以然嗅着香喷喷的饼子,肚子又饿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吃了苏梨做的饭,她就特别容易饿。
有点烦。
徐以然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显得更冷。
肚子不争气,不怪她。
“阿梨,晚上做什么?”她放轻语气,让自己温柔一点。
“恩?”苏梨疑惑眨眨杏眼,“今晚不是我做饭,三嫂说她来做。”
徐以然:“……”
她整个人肉眼可见黯然下去。
苏梨抿嘴笑。
“我这里有蜂蜜水,你要不要喝?”
徐以然重新容光焕发,“走,去我屋里。”
秦见深在默书,苏梨没打扰他,把一碗蜜水放在桌上,带着针线筐去了徐以然那边。
五房占了两间屋子,一间住人,一间略小,放了各种木料和工具,方便秦见溪用。
这是苏梨第一次来,屋子里的摆件比四房多很多。
木柜,小橱子,箱笼,长桌,连床上都雕了花,还有一个妆奁,上面摆着铜镜,还有一串儿小动物木雕。
苏梨好奇地看了两眼。
她是没有铜镜的,苏家也只有一面,后娘用着。
更别提妆奁,穷人家基本不用这个。
徐以然以为她在看那一串木雕,随手拿了一只小兔子过来给她。
“喜欢这个?我这多得是,送你一个。”
都是秦见溪闲来无事雕的,她还有一大堆。
苏梨收到小礼物,受宠若惊地露出两个小梨涡。
“谢谢以然。”
“谢什么。我这这么多,早些时候都是当废柴烧火的。”
徐以然不以为意,端着碗喝了口蜜水,眼睛都亮了。
“烧火?”苏梨看着手心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多可惜啊,为什么不卖掉?”
“会有人买这个?”徐以然一脸难以理解。
秦见溪在她爹手下做学徒,她常常听爹念叨,说他正儿八经的大件儿不好好钻研怎么做,就爱雕弄些小东西,不务正业。
有这个银钱,买点吃的不好吗?
“如果是穷苦人家,可能不会买这些木雕,换做手里有些余钱的富户,说不准会买个给自家孩子玩儿。”苏梨摸着小兔子,越看越喜欢。
徐以然勉强点点头。
“行吧,回头我去镇子摆个摊儿,看看有没有买的。”
苏梨刚把针线和做到一半儿的衣裳拿出来,闻言顿了下。
她想起在镇上被掀翻的包子摊。
“娘会不会不愿意?”
“不会,能赚钱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拦着?”
“那见溪呢?”
“他?他为什么要拦我,他听我的。”徐以然想也没想,答的很快。
苏梨低头缝衣裳,脑海里是秦见深温和深邃的眼睛,和似笑非笑的神情。
夫君似乎总喜欢摆长辈的谱压她。
她要说想出去摆摊,没准又是那句不失严厉的教导——小姑娘家,在家打个络子。
苏梨在徐以然那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