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只要你考取功名,哪怕是庶子,也会有大把银子供你花销。”
陈迹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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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老头今晚的话格外多,继续说道:“今日金猪又来找医馆了,依旧没有找到你,他的耐心总会消耗殆尽,你若回了陈家,他投鼠忌器,怕是也不敢那你怎么样了”
“回去吧,陈家更适合你。”
陈迹说道:“可是师傅,人不能总选适合自己的,要选自己想要的。”
他看着窑厂门口狼吞虎咽得世子等人,忽然问道:“师父,其实您早就算出王府会有大劫,所以如今您不想见我卷入这漩涡之中,选择送我离开,对吗?是不是只要我回了陈家,远离太平医馆,远离靖王府,远离世子,远离郡主,便能置身事外,躲过这一劫?”
牛车上,刘曲星听到那议论声,垂着脑袋说道:“也就靖王亲善,他们才敢如此,若换了福王、齐王,安王,他们可敢讥讽?把他们家里的鸡和狗都杀了。”
姚老头沉默片刻:“是”
陈迹认真道:“师父,既然我的命运都可以改,那靖王府的命运能改吗?”
姚老头凝视着陈迹:“靖王府的命运错综复杂,已不是一人一言便能改变的了。他们的命运已经注定,可你的命还有无限的可能。你若不走,也只是飞蛾扑火,卷进不可知的火焰里。”
陈迹默默转头看去,却见世子面色沉静,敲不出喜怒哀乐。
此时,饿了大半天的世子一边往嘴里塞满了驴肉火烧,一边傻笑。
刘曲星靠在马车上,调侃着佘登科的吃相。
陈迹看着这些人的身影,忽然说道:“师父,他们是很不错的朋友,我不能走。即便命已经注定,我也向改一下试试。”
只是当夕阳彻底落下世界之后,世子眼里的光也渐渐落了下去。
小和尚曾说,陈迹这一生已经斩去贪嗔二字,唯独留一痴字不可解。
痴是执拗,也是执着。
姚老头望着自己的这位徒弟,久久不言。
许久之后,他站起身来:“你可以当我今晚没说过这些话,只是待你看到命运时,莫要后悔”
“不后悔。”
却见陈迹对世子等人笑着招手:“吃饱了吗?”
“吃饱了。”
“干活!”
刘曲星嘻嘻哈哈笑道:“陈迹,你也吃一个,我把驴肉最多的那个给你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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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老头转身上了马车,上到一半时,他回头去看那窑厂里,少年郎们已经将手里的驴肉火烧塞进嘴里,重新推起石碾,宛如推动沉重的命运。
翌日下午,阳光正好。
一驾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
世子低声道:“我爹咋不再生个儿子呢。”
白鲤郡主将窗帘掀开一丝缝隙,任由寒风抚动她两鬓的轻盈发丝:“爹,我哥他们昨天没有回府啊。”
靖王端坐在车厢末尾,闭目养神,只轻轻嗯了一声。
白鲤轻咦:“爹,以往我哥要是夜不归宿,您可是会把他吊起来打的,如今怎么这般宽容?”
靖王眼都没睁开,“以前对他要求严苛,是因为他早晚要成为靖王,坐在那个位置上一言一行都影响着无数人的生计,自然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那今天呢?怎么没见您动怒?”
“因为他在做正事。”
陈迹笑着问道:“再生一个跟你抢靖王之位?”
白鲤看向窗外,漫不经心的试探道:“爹,您着闭目养神了半天,是不是正在考虑如何算计陈迹?”
靖王缓缓睁开双眼:“爹在你心里,就是真么小心眼的人?”
白鲤合上窗帘,坐直了身子,认真道:“爹,您自己心眼有多大,您自己心里清楚,您就直说吧,昨天吃了个闷亏,您打算怎么算计他?”
靖王乐了:“您问这个做什么?我告诉你了,你岂不是转头就去告密?行啊白鲤,开始跟老父亲玩心眼子了。”
“您别算计他了。回去我给您做红烧肉。”
“爹现在不爱吃红烧肉了。太腻。”
“那我给您捶背!”
靖王咦了一声,“你怎么这般向着这小子,他给你灌迷魂汤了?”
白鲤郑重道:“他没家人可以依靠,我们这些做朋友的自然要为他着想,他可不是那些士绅,您不许用对付士绅的法子来对付他。”
靖王沉默片刻:“好,但有些事情涉及军略,我不会让那些机密流落民间,而且你要明白,有些东西,让他独享,如小儿怀璧,是会招惹祸端的。”
白鲤伸出小拇指:“反正您答应我了。拉钩。”
“好好好,拉钩!”
马车缓缓停在窑厂门前,还不等冯大伴将脚凳放好,白鲤已经掀开车帘跳了下来。
冯大伴在身后急声道:“唉,郡主慢点,泥地路滑。”
话音刚落,白鲤已经跑进大门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