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败雪苦笑低头,接着说道,“在那场鹅毛大雪中,那个女孩,衣衫单薄,只围着一条针织的粉红色围巾,手中握着一把吉他,在寒风中拨弄着琴弦,天寒地冻,没有人为她驻足,没有人心疼她旋律的忧伤”
花败雪抬起头来看去夜色,双眼竟然微微发红,“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脱掉了风衣,披在了她的肩头。我看清了她的脸,黄皮肤,黑眼睛,黑色的长发,是个中国人。我看着她紧闭双眼,低沉的哼唱完那曲忧伤的旋律。然后她脱下了风衣,还给了我,说了句,‘谢谢’,就抱着吉他转身离开了”
说完,花败雪拎起啤酒,米粒也抬手碰来,二人猛灌几口。
米粒无话,依旧盯着花败雪满面忧伤。
花败雪继而开口,“第二次见她,也是在伦敦的另一个街头。那天,厚厚的积雪已经融化了,街头行人往往来去匆匆。我站在她眼前,听她唱歌,看着她依旧衣衫单薄,只围着上一次见面时的那条围脖,抱着吉他,屹立在寒风瑟瑟中。她的歌声幽幽远扬,绵绵柔柔的飘去。
她紧闭双眼,也许当时她唱的尽兴,一首歌曲完毕,意犹未尽,低头继续拨弄着吉他。终于,她抬起头来,一双热眼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深邃且迷离的双眼中,有一股杂乱而又深刻的忧伤。待她收弦,通红的指尖按去琴弦。我抱着风衣,上前问她,“你不冷吗?”
她摇头。
我还是递去风衣。
她依旧微笑摇头,她说,‘寒冷会禁锢她的情绪’”
“呵呵”,花败雪轻笑,“她转身抱着吉他踏着寒风,走了”
花败雪独自闷下一口啤酒,暗自伤神,“为了再见到她,我每天穿梭在伦敦的各个街头,每天晚上却是悻悻而归,她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终于有一天,在路过一条阴暗的巷子,我看到几个街头混混正围着一个女孩,那个女孩脖子上的那条围脖,格外的引人注目。我冲过去赶走了那些小混混,看到她衣衫凌乱,被那几个可恶之人撕烂,狼狈不堪。我为她披上了风衣,她不敢抬头,紧紧抓住风衣,抱着围巾,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我捡起地上的吉他和背包,拉起她的手,回到了车里,她双手捏着风衣紧紧的包裹着自己,慢慢的,她的身子好像暖和了不少,脸色回温变得有些红润,放松了警惕,张了张口,对我说了句‘Thankyou’”
花败雪轻笑摇头,“呵呵,我对她说,你不用害怕!我爷爷和我妈妈都是中国人!所以我也算半个中国人!你是中国人吗?”
“她低着头,目光无处安放,只是微微浅笑,缓缓点头。她说,她喜欢唱歌,那把吉他是我的唯一,陪着我周游列国,在街头唱歌”
“她说,她有两个梦想,一个是环游世界,在每个街头唱歌……另一个,她还没想好……”
花败雪说着,竟然独自发笑,苦至情深,一旁的米粒竟然抬手抹去一把眼角的泪。
花败雪仰头看去夜色,“当时差不多也是这么晚了,她跳下车,准备脱下风衣,被我制止了,她背着吉他,转身走进夜色”
“我大声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站在前方的路灯下,甜甜的笑起,她说‘心若晴安,一路坦途,我叫许若晴!’”
花败雪说罢,扭头一双眼通红,盯去米粒,郑重的问道,“她叫许若晴,你认识她吗?”
米粒双眼含泪,缓缓点头,“对不起,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仿佛感受到了那种孤单。晴姐跟我说,她对不起你!我们看着你在深夜的街头焦急的奔跑,可是晴姐她不想再见你了……她告诉我,别再跟你接触,更不能对你提她……”
“为什么?”,花败雪一声低吼,随即满眼惊恐,“她……是不是还活着,你告诉我!”
花败雪瞬间失控,双手紧紧抓住米粒的双臂,米粒含泪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一年多没有晴姐的消息了”
花败雪失落至极,双臂瞬间砸落在地,满眼空洞摇头,“不可能!她就是不想见我……为什么?”
米粒心有所感,满脸歉意,“对不起,我不应该骗你!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花败雪呆愣无神,猛然灌酒。
米粒一把抓下酒瓶,奋力的扔去一边,“你醒醒吧,晴姐要是知道你为她一年来都是这般难过,她会更加自责的”
“呵”,花败雪苦笑,扭头恶狠狠的瞪去米粒,低声嘶吼,“自责有什么用?有本事站出来把话当面跟我说清楚?为什么要躲着我?”
米粒深深叹了口气,“好,那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米粒回身坐定,目视前方的黑夜,缓缓开口,“我在网上遇到了一个知心朋友,千里迢迢跑去伦敦找他,他却告诉我我太认真了,深更半夜把我丢在街头,我一个人在伦敦的街头,人生地不熟的漂泊了几天,他始终不再来见我,心灰意冷,我站在了桥上,是晴姐拉住了我,她也同样是一个人,为了安慰我,给我讲了她的故事”
“晴姐说她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山区,从小就被人抛弃,好在有位好心的奶奶收留她抚养成人。她去城里打工赚钱,想报答奶奶。她遇到了一个人,叫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