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可不能听这贼子一派胡言啊,忠信侯可是您的亲舅舅啊!” 龙昊也是佩服这些老兵的直爽。 你们但凡说点魏无忌昔日的功劳,朕兴许还能见坡下驴,从长计议。 可你们居然拿他的国舅身份说事儿? 这种事情是能放到台面上说的吗? 这不是把龙昊往风口浪尖上推? 到时判罚的轻了,别人会说陛下徇私,对皇亲网开一面。 若是惩治的重了,别人又兴许会说龙昊不念亲情...... 不管怎样,除非龙昊对待此事能够做到绝对的公正,否则定会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特么的,这皇帝,还真没想象中那么好当。 有些时候,确实不能意气用事。 手握无上权力,并不代表可以随心所欲。 龙昊转过身,看向洛璇玑,声音已经不复方才的果决:“命,定国公全权接管老兵营一切事宜,并彻查此案,事罢,将详情呈交于朕。” 众人似是看出了龙昊的为难,都十分有眼力价,无人再去提那魏无忌,算是给这位意气风发惯了的皇帝一个台阶。 本以为此事就这么告一段落,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魏无忌竟然自己来了。 “陛下!” 魏无忌带着几位随从,一眼便看到了火光簇拥的龙昊。 龙昊皱起眉头,五味杂陈。 一个个都不带脑子的吗? 魏无忌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乐呵呵的走上前,先是朝着龙昊躬身行礼,接着说道:“正巧我那矿场就在附近,见这里火光冲天,便想着过来瞧瞧,不料竟是陛下亲临。” 龙昊扫了一眼人群,那些个老兵纷纷目光闪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忠信侯,你来的正好,朕有话问你。” 魏无忌听到龙昊对自己以官爵相称,而不是昔日那般舅舅长舅舅短,心中隐隐感觉不妙,立马收起笑容,正色道:“陛下请问!” 龙昊问道:“朝廷每年发给老兵营的抚恤,你可知道哪里去了?” 魏无忌摇了摇头:“臣......不知。” “真的不知?” “回陛下,臣确实听闻老兵营已有数年未曾收到抚恤物资,但真的不知那些物资流往了何处!”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与你无关?” 在众人看来,龙昊心里多少还是偏袒这个舅舅的。 这般直言发问,是给魏无忌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陛下圣明,此事真的与臣无关。” 对于这个回答,龙昊是相信的,如他方才所推测的那样,魏无忌并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又或许只是有人假冒魏无忌之名,行下这天理不容之举,那朱举人微言轻,还不够资格知晓真正的幕后之人。 老兵们也是纷纷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忠信侯怎会是那样的人。” “那些贼子当真是可恶至极,居然诬陷到忠信侯身上了!” 听到这些,魏无忌反应过来,定是有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了。 而且,从魏无忌镇定自若的神色来看,很大可能是被朱举冤枉了。 但龙昊却更恼火了。 “魏无忌!你明知老兵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有人借此事中饱私囊,坏我大胤根基,你为何不报!” 直呼其名,连忠信侯都不叫了,可见龙昊只是真的怒了。 魏无忌双膝跪地,直呼冤枉:“这些年臣并未在朝中任职,故而不常在京师,但三年前臣得知老兵营的事情之后,便写了奏折命人呈往宫中,难道陛下没看到吗?” 龙昊微微一怔。 “你当真上过奏表?” 魏无忌重重点头:“千真万确,臣至今还记得奏折里的内容,若陛下不信,臣可以当场背出。” 龙昊摆了摆手。 三年前的奏折,自己收没收到已经不重要了。 洛璇玑常听祖父提起魏无忌的为人,不愿见到龙昊和他舅甥之间生了嫌隙,于是出言劝道:“昊哥哥日理万机,漏看了一两个奏折,也是情理之中,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查明真正的元凶,给老兵们一个交待。” 话是这么说,但龙昊知道,以原身醉心政务的作风,漏掉奏报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你当日的奏表,是托何人送往宫中的?” 龙昊誓要查明此事,起码也要先在众人面前洗掉魏无忌的嫌疑。 魏无忌想了一下:“侯府总管,林朗。” “谁!” 龙昊瞪大了眼睛。 林朗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不过了! 林笙箫的生父! 龙昊一拍脑袋,怎么没有想到这茬儿? 原著中,林朗便是从忠信侯府发迹,后来官至户部主事,却因天晟朝耸人听闻的贪墨案被龙昊打入死牢。 后来因为林笙箫的缘故,龙昊费劲周折才保下林朗的性命。 如今却因为自己没有遵照原著剧情,让林朗这个蛀虫提前暴露了? 不愧是天命女主啊,什么事都能和她扯上点关系。 龙昊的心情突然好了许多。 “璇玑,你回去之后,把林朗一事也一并转告定国公,若是属实,先将他关进京畿府大牢。” 洛璇玑躬身领命:“是。” 龙昊上前扶起魏无忌:“方才是朕心急了,还望舅舅勿怪。” “臣不敢。” 魏无忌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龙昊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围着他打转的小孩子了。 如今龙性初成,君临天下,这般恩威并重,实乃社稷之幸。 却也意味着,他大概最终要成为先皇那样的孤家寡人。 突然,龙昊感觉心口一阵刺痛,低哼一声捂住胸前。 众人顿时一阵恐慌:“陛下......”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