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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嬷嬷回过神来,人已经消失在了眼前,她后知后觉,连忙大叫不好。
皇后娘娘刻意想给一个下马威让这赵小姐吃点教训,特意派她出来好好监视着看她有何反应,谁知道这柔柔弱弱的赵姑娘话没说两句就直接告辞了。
她是被皇后召进宫来的,没见到皇后怎么能自己走呢?
真是胆大。
嬷嬷连忙进内阁去回禀,得知人直接走了,本就恼怒地皇后更觉得心中窝火。
得知她的儿子是因为这赵瑟瑟才下的大狱,甚至在平叛过程中为了这个女人甘愿放下武器,要是真的让太子得逞了,那该是什么可怕的后果?
一个女子就教得她的儿子丧失了理智。
皇后恨得不行,想把人叫进宫来吃吃教训,却没想到对方这般硬气,不过多等了两盏茶时间便不耐烦了。
“还真是被惯的不知规矩了,居然敢下本宫的脸面。”
这以后成婚了还得了?
......
出了皇后宫里便径直回府,马车稳稳当当地没入喧哗得主街,瑟瑟眼眸轻阖,神情平淡却又有几分暗沉。
皇后无聊的刁难并不会让她有所波动,得知她与殿下之间的旧仇之后便更不会在意她的感受了。
怀里的小狐狸总是很安分,轻易不会躁动,瑟瑟抚摸着手心下软化的皮毛,却总觉得不安。
她总会想起那夜只差一点的圆满,半梦半醒间都会让她怅然若失时时惋惜。
也会时时想起那缺了一块的糕点,总是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露出了什么端倪。
若是被殿下发现自己的用意...
“小姐,我们到了。”
侍女的轻唤打断了纷繁的思绪,瑟瑟抱着琥珀下了马车,抬眸时发现府门前站着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客人正盯着镇北侯府的牌匾出神,正午的阳光下本该是温暖灿烂的,可那姑娘浑身却像罩上了浓雾一般,温度正在逐渐消退。
对视之时,瑟瑟能看到她眼里昔日耀眼的神采已经黯淡。
九公主知道了。
终于。
......
走进镇北侯府这么多次,小枫第一次这般仔细地端详着这府里的布局和装饰,眼前涣散一片,雾蒙蒙的看不清光线一般。
“原来你父亲是镇北侯...”
她只知道赵将军升了官奉命去封地驻守,却不知那封地,竟是她心心念念的故土,是她最想回去的丹蚩。
“为什么...”
那日指认之后皇宫里因为太子谋反的事情乱糟糟的一片,小枫得不到答案,每每问起此事,不是被含糊带过就是被岔开话题。
若是再追问,那些人就会跪倒在她面前,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仿佛她问的话,是什么绝对不能提起的禁忌...
永宁和珞熙不告诉她,太皇太后也让她不要多想。
就连阿渡,也只是默不作声。
小枫后知后觉地明白,她在皇宫里得不到真相,无措和惊疑之下,只能惴惴不安地来到了这里。
女孩呆呆地站在原地,对视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却又紧迫地想要一个回答。
“...他们都不告诉我...丹蚩发生了什么?”
皇帝明令禁止提及此事,皇宫里自然没人敢违抗皇令。
可九公主偏偏来到了这里。
“九公主为什么觉得,在这里能得到真相呢?”
谁敢告知她真相,就是公然违逆皇权。
所以她究竟为什么这般信任。
女孩陡然罩上阴霾的眼眸只让人觉得无端的压抑,却又莫名的让人觉得不忍心。
瑟瑟指尖微顿,避开她不自觉紧追的视线,语气尽可能地淡然。
最终没再说什么疏离的话。
“如九公主所见,丹蚩战败亡国,家父奉命驻守。”
......
丹蚩战败亡国...
她甚至不知何时开战。
在瑟瑟冷清和淡漠的目光下逐渐清醒过来,入这豊朝以来建立的信任被撕裂,小枫内心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几乎要把她自己压垮。
“为什么...”
豊朝和丹蚩为什么会开战...
阿翁那么厉害,丹蚩那么多勇士,又怎么会战败,甚至亡国...
她又为什么,连只言片语都不曾听闻...
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真相只是别人精心布置的谎言,理智如大厦将倾。
摇摇欲坠。
“那我阿翁他...”
“铁达尔王自愿伏诛,保下了丹蚩百姓。”
瑟瑟语气尽可能地冰冷,只是转眼间眼底深处快速闪过一丝不忍。
这是连她自己也意料之外的情绪。
自愿伏诛...
在她口中得到了答案,小枫不自觉摸向了袖间常备的匕首,指甲深陷进手心,几乎浸出血迹。
她的阿翁是草原上最厉害的勇士,却被逼的如俘虏一般跪地受降...
何其屈辱。
一向明媚的少女此刻眼眶含泪,脆弱的不堪一击。
瑟瑟猝然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