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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看着他,“哥哥不好奇吗?”
此话问得突然,但赵士玄明白她的意思。
不曾回避她的视线,轻轻回话,“哥哥只盼着瑟瑟能平安。”
她究竟是怎样独自一人做到了这么多的事情,又是怎么悄无声息地隐匿至今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这桩桩件件,诡异又神秘。
但他并不想探究。
他们是在惨淡的过往中相互扶持的兄妹,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青年双眸温和如水,荡漾着担忧和柔和的涟漪,暖意自自指尖蔓延,瑟瑟终于松口,不再嘴硬。
“哥哥放心,瑟瑟不会不顾自己。”
那些人和事,从不值得她伤害自己。
哥哥盼她平安的心,正如她盼着哥哥能平安一般。
这世上那么多人...
那么多利益、那么多算计、那么多情绪,但她在乎的寥寥无几。
从来只有哥哥和殿下。
得到她的保证,赵士玄心下放松,只是想到了什么,犹不满意,追加了一句。
“即便是为了那个翊王,也不可以伤害自己。”
显然是想起来了她之前落水险些把自己呛到了的往事。
青年温热的手掌落到了头顶,揉乱了她精心打扮的妆发,但瑟瑟却只觉得暖意上心,是以不曾开口制止。
只轻轻颔首:“瑟瑟不会的。”
她已经得到了答案,所以落水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做了。
......
兄妹俩说开,赵士玄难得享受了一番妹妹的温柔陪伴,不是嘘寒问暖的寻常关怀,只是陪着他在湖边种花而已。
自然也不会是要求瑟瑟亲自动手,她从来只负责在一旁看着。
父亲在时是负责为哥哥望风,如今只是百无聊赖地观看,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瑟瑟看了一会儿,神情慵懒,又有些无聊。
轻唤了两声,赵士玄专注其中,有时甚至不记得旁边还有人,此刻便是如此,浑然没有听见妹妹的唤声。
倒不是不在乎妹妹,一是妹妹对此并不感兴趣,二是她即使感兴趣,赵士玄也断然不会让她动手的,免得糟蹋了花种。
青年挽起锦袍的袖子,洁净的双手已经被泥土染得狼狈,却仍旧兴致勃勃,动作熟练又细致,俨然是资深的花匠。
又是两声轻唤,依旧没有回应。
瑟瑟轻叹。
哥哥什么都好,只是有时候爱花胜过爱她,真是让人烦恼。
又坐了一会儿,实在是百无聊赖,瑟瑟只能起身悄然离开,只临行前交代了侍女几句,随后出了门。
再一次得知九公主造访的消息,赵士玄已然不意外,只是下意识看向凉亭,却见刚刚还乖巧的妹妹已经悄然离开了。
想也知道她是要去找那个什么翊王。
女大不中留,父亲不屑于体会的感受,倒是让他这个做兄长的体会到了。
只是临行前还记得交代侍女给自己准备解暑的冷饮,也算是没有见色忘友。
赵士玄稍觉安慰,接过汤饮小口饮下。
刚休息没多久,刚起身准备去前厅见客,反而见贵客不请自入,已经转进了后院小花园,熟练地坐到了他身边。
小枫热的不行,盯上了冒着冷气的甜汤:“赵世子,这个绿豆汤我可以喝吗?”
赵士玄下意识点头,在他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小枫已经给自己倒了冷饮消暑,豪爽又不拘小节。
随后问他:“赵世子,赵小姐今日也不在吗?”
赵士玄短暂几瞬间收回惊讶的情绪,看着东张西望略有些期待的少女,淡淡摇头。
“九公主见谅,令妹不在府中。”
明媚的眼神里滑过一丝暗淡的涟漪,随即又很快振作起来,视线已经落在了湖边,赵士玄几乎能预料到她下一句话,果然也正如他所料。
少女难掩期待:“那我的花活过来了吗?”
“自然。”
提起草木,赵士玄也抛开了刚刚的讶异和好笑,带着人到了小花园专门开辟的地方,还未曾开口,小枫便已经看见了恢复了生机的黄色花蕾。
眼前的花朵如金片般明艳,伸手触碰,花瓣柔嫩且光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甜香。
裙摆照例沾染上了泥土和灰尘,小枫顾及不暇,径直蹲下。
“赵世子,这花你是怎么救活的?”
“这是黄萱草,也叫忘忧草,或者直接叫黄花也可。”
忘忧草...
这名字可真好听。
小枫凝神欣赏,下一瞬却被强力拔了起来,原来是见她踩到了根部的泥土,赵士玄忙把人提溜开,拿起铲子把被她踩实的土壤翻松。
这才开口为她解惑。
“这花种植时要多松土,耐严寒也耐酷暑,只是最忌土壤过湿或者过干。”
那花她种的时候很上心,但后面被婚事的准备搞得心烦意乱,顾不上这花,有时忘了浇水,有时浇多了...
小枫后知后觉自己错在了何处。
连忙表态:“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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