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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回了京,欣荣虽然仍旧住在慈宁宫,但日常往宫外跑,回宫也是去陪着太后,安抚她老人家的心情,倒是顾不上去找皇帝,也没等到皇帝主动来找她。
这说明她好像半点进展也无。
欣荣有些不忿。
又是一日清晨,早朝退后,乾隆回到御书房,难得有些疲惫,抬手捏了捏眉心,正觉烦躁之余,微风自窗棂缝隙偷溜进来,在鼻尖泛起一阵细微的清香。
乾隆循着香气的方向,便看见严肃的书房里多了一抹亮色。
半开的菡萏含羞带怯,粉白的花瓣欲绽还休,荡漾在敞口的青玉盘花之间,清水映衬下显得娇艳异常。
书房里除了折子便是书籍,轻易见不得水迹,奴才不敢自作主张,敢在御书房放肆的从来只有一个人。
“她何时送来的?”
见他视线驻足之地,御前总管小声回禀:“格格出宫前送来的,约莫是早朝的时候。”
乾隆拨了拨花瓣,触手柔嫩异常,让人不自觉心软。
菡萏初开,原来已经是夏日了。
午膳时分,欣荣久违地踏入了御书房,视线第一眼便看见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初夏的灿烂的阳光洒在花瓣上,清新怡人,减轻了几分书房里的沉闷。
这么好看的花,她自己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偏偏有人目不斜视,只专心用膳,迟钝得可怕。
欣荣忍不住提醒:“皇上不曾注意到御书房多了什么吗?”
“不曾。”
乾隆眼里滑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不动声色,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轻微皱眉,“大抵是哪个奴才自作主张。”
似乎是才发现一般,神色平淡极了,也看不出喜不喜欢,似乎不能引起他的半点情绪波动。
欣荣有些怀疑,又有些挫败。
皇帝怎么软硬不吃啊?
欣荣依旧每日出宫,或是游玩,或是回家,只在入夜时分会准时回宫陪伴太后,乾隆依旧长日看不见她的身影,却在每日清晨,能看见书房里点缀的花卉。
大抵是那日受挫心中郁郁不平,她如今出宫之时,会记得在他书房内送一束新鲜的花束。
清新怡人的茉莉、白皙纯洁的玉兰、鲜艳欲滴的石榴、明媚动人的凌霄...
乾隆默不作声,只默默数着。
第三十日的清晨,他不曾能收到任何花卉。
他只惊讶了一瞬,随后便又觉得理应如此。
她的兴趣在减退了吧。
宫外比宫内有趣得多。
乾隆自觉情绪平平,似乎不曾受到影响,依旧能出色的处理政务,只是在夜间梳洗时,突然难掩燥意。
他挥退了所有的宫人,独自去了倦勤斋,夜深人静之时,却闻到了让人心悸的幽香。
白日里空无一物的书桌上,如今摆放着一樽琉璃花盏,晶莹剔透。
烛火已经全被熄灭,至于月色皎洁,幽幽地洒在洁白如雪的花瓣上,出尘脱俗。
乾隆静静的站着,注视着花瓣在月光的照拂下慢慢伸展,细长纤弱的花瓣向上聚拢簇拥着淡黄色的花蕊,美得让人不忍亵渎,只可远观。
......
午间耀阳灿烂,外间脚步声轻快,乾隆似有所觉,抬眼便撞进她翦水秋瞳般灵动的水眸,逆着光线也难掩明媚和亮丽。
他若无其事地垂眸,随口一问,“今日倒是来得早。”
欣荣靠近几步,始终紧盯着他的眉眼,本以为今日他会有些情绪波动的,她特意来的早了一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的反应。
却还是平平淡淡。
“皇上,琼花好看吗?”
她又靠近了几步,身上轻淡的沁香往鼻尖萦绕,乾隆垂眸间,眼神微微暗沉,勉强控制住自己不自觉的心悸。
琼花是夜间才盛放的,花期转瞬即逝,他却没有错过。
她也笃定自己不会错过。
她似乎胜券在握。
乾隆放下折子,面不改色,“花房里琼花开得灿烂,欣荣若是想看,此时便能看到。”
言下之意是,他司空见惯。
欣荣不太满意,宫里花匠准备的和她准备的能一样吗?
她可是拜托阿玛的花匠寻了许久才寻到品相这么好的昙花,精心护着送进宫里的,就为了给他一个惊喜,甚至都没陪阿玛吃饭。
可结果好像有些让人失望。
乾隆若无其事转移了话题,“今日又从宫外带了什么?”
她时常会从宫外带些稀奇古怪的吃食或者小玩意儿,只是都是晚膳过后才会送到御书房来,今日倒是来得早。
“没带什么。”
欣荣把手背至身后,不太情愿:“皇上位高权重,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欣荣还是不献丑了。”
反正送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他真是自己遇到过最难打动的男人。
这样还怎么赢?
乾隆也如她所料,并不再追问,明明看到了她拿了东西进来,此刻似乎也并不好奇她究竟带来什么。
欣荣有些懊恼,没带多久便气呼呼地走了,乾隆不多挽留,继续处理政务,果然没过多久,御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