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任时虽然不敢表露,但从正一品大员被外放成从二品地方官,阿玛想来也有些不解和疑虑,地方上派系分明,江南又汉臣居多,阿玛刚调任过去,处境不会十分顺遂。
皇帝现在倒是想起她阿玛来了,之前右迁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不对...
“这是学生自己领悟的,不知是否合先生的心意?”
要让小狐狸心甘情愿地呆在他身边,他必须得花些心思,之前那般她觉得敷衍,他便只能自己自己费心钻研。
好在似乎有些成效。
欣荣有些怔愣,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之后,一时有些无奈,又有些难得的不知道怎么应对。
他做这些,是对当时她那句话的回应。
她说他过于敷衍,所以他上了心,也看出了自己那日对家人的思念,特意给她寻来了额娘亲自提笔作的江南春景图,予以赔罪。
调回了她阿玛,以此讨她欢心。
他确实上心,问题就在于他不该如此上心才对。
欣荣看不明白,问得直白,“戏弄欣荣难道是您的新乐趣吗?”
乾隆不解,“什么?”
看着她笃定的模样,一时有些无奈,“怎么会这样想...”
他不过一时兴起捉弄过她两回,如今倒成了洗不清的污点了。
欣荣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实在太符合皇帝恶劣的个性了,以她这几次遭殃的经验来看,他最喜欢看别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您费心做这些,欣荣愚笨,实在看不透您的用意。”
她怎么会愚笨,只是在等着自己开口定性,免得她陷入被动而落入下乘。
她是真的很记仇。
乾隆失笑,奉承她,“欣荣怎么会愚笨。”
欣荣不与他争论,只直白地问,“您究竟想要什么?”
她渐失了耐心,乾隆便也答得直白,不欲惹她烦躁。
“深宫寂寥,若是能与欣荣一直长伴,也能聊作安慰。”
他遇到了最有趣的女子,当然得费心将她留在身边。
欣荣指尖微顿,提起另一件事。
“您可还记得许了欣荣一道圣旨?”
他亲口许的,左都御史家的欣荣格格婚配自主,全凭本人心意,旁人不得干预。
她倒是机灵。
乾隆故意含糊,逗她好玩,“好姑娘,朕是皇帝,圣旨对朕而言,有时形同废纸...”
废纸...
欣荣的第一反应是,那她岂不是用三颗丹药换了张毫无价值的白纸,这多冤枉?
简直不能忍。
“您是想言而无信?”
欣荣回过神来,有些不满。
乾隆看着她,没提之前与永琪那桩对峙,在她身边落座,为二人斟茶,距离瞬间拉近。
察觉她的敌意和警惕,乾隆识趣不再逗弄,只是依旧不正经,“学生深受先生教导,求得是心甘情愿,自是不敢。”
他不愿威逼,便只好迂回用其它的办法。
张口闭口便是先生,皇帝到底知不知道羞耻?
不过他这一打岔,倒是打消了她刚刚升起的警惕心,欣荣拉开距离,实在搞不明白。
“您为什么突然执着于欣荣呢?”
她还停留在皇帝把她当宠物逗弄的阶段,是以暂时掉以轻心,他却突然坦白,发现她其实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以至于表露出了男女之间的兴趣。
这与她的预期不符。
欣荣有些判断失误的挫败,是以难以接受。
她意图提醒,以及转移视线,“您是不是忘了,日前还说心悦香妃娘娘,想与香妃娘娘两情相悦...”
虽然香妃给皇帝戴了绿帽子,提起来或许会戳中皇帝的自尊心,但欣荣此刻却觉得,皇帝要是因爱生恨就更好了,正好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严重怀疑皇帝是在香妃那里受了打击,所以在她这里来找存在感来了。
“这些话朕可不曾说过。”
乾隆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此刻可不认,也不由她转移话题。
是她说自己喜欢香妃,还说帮自己与香妃两情相悦,如今倒是颠倒黑白拿这些话来搪塞他了。
两情相悦...
她自己都不信的说辞倒说出来敷衍他。
皇帝失笑,便也顺着她的意思,悠悠开口。
“通常来说,男子为女子费心,大抵是因为心悦和喜欢,欣荣聪慧,怎么会看不明白?”
虽然他自觉没到那种程度,但说出来逗弄她,看见她难以置信而瞪圆的水眸,也觉得可爱。
“皇上的意思是,您喜欢我?”
欣荣眨了眨眼,有些怔愣。
皇帝口中居然也能说出喜欢二字。
乾隆本也是随口而言,可对上她清凉甚至带着无名讽意的水眸,一时之间竟有些微妙的不爽。
“有何不可?”
她竟真的半点不信。
“喜欢...”
她不自觉轻讽,“您说的怕是逗弄狸奴的喜欢...”
欣荣和他周旋这么久也渐渐失了耐心,对他说出的理由难以置信,说话也更加直白。
看着她因不满轻微皱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