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在早朝上晕倒之后昏睡了一下午,到夜间时醒了过来,见到李德全服侍在旁边,康熙招了招手:“李德全,太子如何?”
万岁爷竟是自己的情况还未过问,率先问起太子来了...
“回万岁爷,太子殿下已经醒了过来,太医说已经无碍。”
“太子何时醒来的?”
“就在那长命锁碎后不久。”
在那长命锁碎后不久保成便醒来了,甚至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向他问安和请罪...
几乎坐实了他的保成是受了魇镇之术。
李德全低眉顺眼,低声回禀:“回万岁爷,太子殿下醒来时还欲向您告罪,奴才担心殿下身子受损,便把人劝了回去...”
康熙摆了摆手:“你做得很好。”
保成刚醒过来,康熙即使再挂念也不忍心让他这时过来操劳,是以即使心中牵挂,也只暂时按捺。
“万岁爷...”
见他眉宇间露出几丝疲惫,李德全想了想,还是开口禀告和询问:
“直郡王,诚郡王以及九贝勒都在殿外跪着呢...”
自早朝跪到了现在,无人敢劝,也无人敢拦。
康熙起身走到外殿,目光落在不远处并排跪着的三个儿子。
胤禔最是沉不住气,跪了许久想来是身心备受煎熬,此刻脸上显露出几分阴郁和疲累,胤祉向来笑里藏刀,此刻面色冷淡,看不出心里想的什么...
至于胤禟...
面色灰败,想来知道了自己不会轻易饶过他...
这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一个冲动蠢笨,落入圈套而不自知。
一个阴险狠毒,嫁祸手足,却又自作聪明。
一个柔奸成性,忤逆犯上...
李德全给他披上外衣,看着外面轻声提醒:“万岁爷,今夜有雨...”
而且看这天色大概有一场瓢泼大雨,如今夜里寒凉,几位阿哥本就身份尊贵轻易不曾受苦,如今久跪不起已然是承受不来,若再淋了雨受了风寒,那才更是折磨。
康熙自然明白。
但...
“跪着吧,什么时候跪不住了,就把人都送回府。”
他的保成此番因为这几个混账受了那么多磨难,让他们跪一跪又何妨?
“奴才遵旨。”
李德全盯着康熙冷沉的表情,不敢再多话。
......
自太子跪了一夜之后,又有三位阿哥跪倒在乾清宫门前,与上一次不同的是康熙并没有如上一次太子晕倒那般在意,只让人把三位阿哥送了回去,派了太医去诊治。
次日一早,康熙去了毓庆宫探望太子。
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却依旧坚持下床给他行礼的太子,康熙心下宽慰,又难免有一点点的愧疚,但面上那个还维持着帝王的威仪。
康熙把太子扶起:“保成,感觉如何?”
“儿臣已然康健,多谢皇阿玛关怀。”
康熙略微颔首,心里还挂念着其他事情,短暂寒暄后他没有再开口,胤礽心中也明白他的思虑,只等他开口。
“皇阿玛因何为难,儿臣愿为皇阿玛分忧。”
康熙沉吟片刻,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保成...你可知前日早朝之事?”
胤礽自然知道,这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结果。
等了一夜没能等到他皇阿玛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心中明白皇帝定然要以此事来问过他的意见,究竟是顾虑他此番‘被害’还是说又在试探,只有他的皇阿玛自己心里清楚。
康熙让李德全拿出了当时胤祉交上来的证据,那个巫蛊小人被呈到了跟前,康熙嫌恶地看了一眼,随后移开视线,语气还有些愠怒。
“保清实在荒唐,还有胤禟...朕知你此番受了无妄之灾,就将他们二人交由保成你处理...”
他怎么敢越俎代庖...
胤礽闻言面露难色,把烫手山芋又扔了回去:“皇阿玛所托儿臣本不该推辞,可儿臣实在不愿对手足兄弟下手...”
“而且...”
胤礽视线落在那巫蛊人偶身上,看清上面的字迹后,目光有一瞬凝滞,随后还是开口:“皇阿玛,儿臣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康熙注意到他的视线停顿,沉声开口:“保成直说便是。”
“皇阿玛,大哥提笔时从不藏锋,此物上的字迹只是与大哥的字迹极为相像,却又细微的不同......”
胤礽直视康熙不自觉审视的视线,吐字含蓄却十分清晰:“想来是有什么误会...”
他说的隐晦,康熙却明白他的言外之意。
误会倒没有。
只不过是有人栽赃嫁祸而已。
他心知肚明此番魇镇之术无非是胤祉的祸水东引,保清不过是蠢笨了些直接入了套,却还有一些疑点。
保清行巫蛊之事证据确凿,胤禟忤逆犯上是为欺君。
至于胤祉,就算没什么证据证明是他的栽赃嫁祸,但康熙明白自己心中必然会因为他疑似嫁祸手足一事心生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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