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太后被亲儿子冷言相待一时没反应过来,夹在三座大山之间的周子冉终于找到机会说话,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语气诚恳:“太后娘娘,陛下所言极是,陛下与郡主正事繁忙,子冉万万不敢打扰。”
甚至连周子冉都不站在她这边……
在场四人,三人都与她意见相左,薄太后讷讷不语,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心凉。
“倒显得哀家自作主张。”
殿内一阵沉默,薄太后刚刚被驳了面子,此刻看到这三人就觉心烦,尤其她那个娶了妻子忘了娘的好儿子。
“罢了,哀家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儿臣告退。”/“清河告退。”
刘恒率先起身,拉着慎儿的手两人相携离去,身影极为相配,俨然一对旁人无法插足的璧人。
周子冉自觉有罪,还跪着不敢起身,薄太后收回视线,盯着她许久,才开口责难,有些恨铁不成钢。
“哀家开口为你做保,有何不敢应承?性子这般怯懦无争,日后在这宫里要如何立足?”
她都是为了谁?
结果周子冉自己却不领情。
周子冉轻声请罪:“臣妾多谢太后费心,只是郡主待人坦诚随和,必定不会为难……”
“她要是为难你就好了,至少还能让恒儿看得见你。”
薄太后怒其不争,这简直是个榆木脑袋,是不是根本就看不明白以后的局势?
“你还看不明白,那清河郡主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甚至是她这个太后,那郡主也不怎么放在心上,更让薄太后气愤的是,她的亲儿子,如今的新帝,也不帮着她。
她就知道这个先帝亲封的皇后不是个好对付的,那道圣旨简直是个免死金牌,动不得骂不得,薄太后已经可以预想到这宫里日后是何等光景。
“先帝护着她,恒儿也护着她,眼看着她成了皇后,就算日后进了新人也不可能动摇她的地位,可你呢?”
皇后那般容貌,这宫里再进多少新人,又有几个能及得过她?恒儿除了她之外又还能看得见谁?
“哀家不帮着你,你如何自处?”
周子冉自然明白,甚至比薄太后看的更明白,陛下看着郡主的眼神,不单单是看着相敬如宾的妻子,更像是看着心上人的灼热爱慕和惊人的占有欲。
她爱慕刘恒不假,却也无法对郡主那般风华绝代的女子生出半分不满。
他们是那般的相配......
周子冉早已下定了决心,也不想要施舍来的宠幸,她是周家的女儿,是周亚夫的妹妹,不想那般卑微地作贱自己。
“陛下与郡主两情相悦,琴瑟和鸣,子冉实在不愿插足其中,望太后娘娘体谅......”
她说起来怯懦,在认定的事情上确实无比倔强,薄太后眼看着她真心实意的拒绝,沉沉叹出一口气,只得作罢。
那郡主眼里压根没有皇帝,冷清得很,倒是她儿子满心满眼地只顾着那郡主,连她这个母后都没多看两眼。
什么两情相悦,她眼看着分明是自己儿子一厢情愿。
薄太后想起来就觉得心累。
……
还没大婚,慎儿仍旧住在合欢殿,慎儿一言不发坐在榻边,等刘恒挥退所有的宫人,才开始算账。
“陛下不是说太后和善?怎么我今日一见半分没看出来?”
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刘恒连忙劝慰:“母后对周子冉心存愧疚,关心则乱,不是故意针对慎儿......”
慎儿冷哼一声,心下不以为意。
这薄太后和刘恒一脉相承的会演戏,但有一点却远远比不上她儿子,刘恒在长安城里周旋的这些时日进退自如,能屈能伸。
薄太后有求于人,却还端着姿态等人主动开口应承。
慎儿不以为对方本来就是这样,毕竟这个性子不可能在吕后手下安然度过这么多年,只可能是委曲求全了多年,当年的默默无闻的薄姬娘娘终于当上了太后,自觉有了底气罢了。
“吕后倒了之后,我在这宫里还没受过委屈,陛下可别指望我会顺着太后。”
这次不会,以后也不会。
若是以前,念着毕竟是以后的婆母她也就忍了,可如今连刘恒这个皇帝也不能动她,她自然不会让自己在建章宫受气。
面上过得去,别让她挑刺就得了。
“今日是母后不对,我代她向慎儿赔罪,日后慎儿想如何便如何,你高兴就好......”
刘恒慢慢走近,伸手试探着将对方揽入怀里,没感受到怀中人的抗拒,刘恒心下稍定,看来没有真的动怒。
幽香在怀,刘恒忍不住开始心猿意马,手轻轻抚上对方的脸颊,无意识地在她滑嫩的肌肤上游移,刘恒紧紧盯着她的神色,慎儿眼睑轻颤却没有表露拒绝。
刘恒将她莹白的下巴微微抬起,再也不压抑自己内心的渴望,朝着那一抹嫣红压了下去。
“慎儿...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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