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一场金蝉脱壳,母子反目的闹剧,太后和鲁元公主带着皇帝和小皇后回了宫殿,一时之间竟没人顾得上慎儿。
夜晚的宫道幽深的吓人,慎儿一个人摸黑走回了住处,神思不宁地躺上了床。
她现在是聂慎儿,原身的因果就系在她身上,要喜她所喜,忧她所忧。
首先,得为慎儿父母枉死一事报仇才是。
慎儿在原本的故事线里不知道吕后才是导致自己一生颠沛流离的真凶,她恨错了人,下场凄惨,但这次不会了。
她会好好地活着,高高在上的活着,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杜云汐三日后就要被送往代国,与代王相知相伴两情相许了,再见的时候,她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了,那时候再来弥补她有什么意思呢?
她向来是贪心的,想要的远比杜云汐能给的要多得多,比如皇后的宝座。
第二日天微亮,慎儿找上了周子冉,代国那位薄姬娘娘安排在汉宫的细作,代王刘恒的下一任王后,也是他心腹周亚夫的亲妹妹。
走到边缘角落里没人注意,周子冉这才开口:“姑娘有何事?”
慎儿打量了一下周子冉,对方温温柔柔的,说话也是轻声细语。
“听说姐姐是要去往代国的家人子之一,想请姐姐替我给代王捎一句话。”
周子冉猛地抬头,对上女子极其潋滟的眼眸,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似乎已经被看穿,无处遁形。
......
去往代国的家人子送出了长安城,汉宫里的皇帝却一病不起,自杜云汐“身死”那日就开始昏迷,整日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很少,吕后挂心儿子时长在榻边上陪着,但已经难以挽回岌岌可危的母子关系。
刘盈再次醒来,对吕后的关怀恍若未闻,母子俩不曾有一句对话,关系僵到了极点。
吕后只能让太医悉心照料,自己则暗中关怀,倒是不曾再正面与儿子起冲突,刘盈虽然说是身体好了,看起来却更加羸弱了。
汉宫里春意盎然,只是到底快到了晚春时节,那夜里开得灿烂的梨花已经开始衰败,零落成泥碾作尘。
刘盈站在落花堆下许久,对身边的宫人下了一个命令。
......
慎儿走进宣室殿的时候,刘盈正站在窗边,慎儿走近,看见窗外是一束开始凋零的梨花,花瓣被风扬起吹进了殿内,刘盈忍不住咳嗽,看着十分羸弱。
“参见陛下。”
女子含着哑意的低声行礼,声音入耳如玉石相击,如清潭荡开涟漪,刘盈转身,忍住咳意让人起身。
“起来吧。”
“陛下,姐姐她......”
慎儿没有听令,伏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颤抖,似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口,语气难掩悲痛,似乎是想在他这里得到什么否定的回答。
刘盈甚至不敢看她,只能无力地道歉:“...抱歉。”
杜云汐因他而死,因他母后而死,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听见男人的道歉,慎儿没忍住抬头,泪水瞬间滑落,颤声开口,难掩哭声,语气有些急切
“那姐姐的...尸首又在何处?”
视线相触,对上了女子盈盈的眼眸,那双眼含着泪水,粉白的脸上是未干的水迹,本来美艳的五官少了几分攻击性,带着雨打梨花的破碎感。
刘盈只是沉默,没有作答,但慎儿也得到了答案,一时之间整个殿内都是女子压抑的痛哭声,让人垂怜又心疼。
母后杀了她的姐姐,他身为皇帝,害了一个无辜的人尸骨无存。
看着眼前明显瘦削许多,让人忍不住怜惜的女子,怕她哭坏了眼睛,刘盈叹息一声,把人扶起来。
“你日后...就在宣室殿待着吧。”
这宫里到处都是吃人的,在他眼前,他还能护着几分。
没有等到回答,等到低头,才发现她许是因为过于悲痛晕了过去,白皙的小脸上一片灰败,刘盈连忙高声让人叫太医,随后把人打横抱起放在了龙榻上。
他守在床边,脸上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怜惜。
......
“你是说,皇帝留了聂慎儿在宣室殿?二人可曾说了什么话?”
这几日母子俩也不曾说过一句话,知道刘盈心存怨恨,吕后也拉不下脸去求和,在太医禀报皇帝情况好转后,吕后这才稍放下心。
太医诊断刘盈是忧思成疾又气急攻心这才昏迷不醒,长久以往只怕坏了身子。
“禀太后,聂慎儿进了宣室殿后不久晕了过去,陛下让人传了太医,将奴婢等赶到了殿外,是以奴婢等不曾听到二人的对话。”
宫女没敢说的是皇帝简直是把他们都当成了吕后得爪牙,根本不让近身,只能守在殿外五步远,一靠近就会被贬去永巷。
吕后沉默不语。
聂慎儿可是杜云汐的妹妹,她一直担心对方的存在刺激到刘盈,本来只是打算找个偏僻的宫殿看押着的。
左右只是一个人质而已,没曾想盈儿为了那杜云汐都一蹶不振了却还念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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