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院,流云在趁着夜色,早就回到了潇墨莲身边。
他到西侧院的时候,发现一早也回来的邢安正守在潇墨莲的客房门前,不禁感叹江府大公子心思之缜密。
“殿下,属下可算见识到江姑娘的厉害了,只用了指甲盖一点的迷魂香,那大姑娘就完全把属下当成了小栓子,吓的要死要活的!什么都招了!”
流云将四轮椅推到床边,替潇墨莲宽衣后,把他扶到床上。
“是吗?你说的可是江姑娘教给你的戏词?”潇墨莲倚着床栏笑着问。
“那哪是什么戏词啊,属下又不傻,江府大姑娘干的那缺德事,属下想想就毛骨悚然的。”
流云边替潇墨莲脱鞋边打了个冷战,大姑娘看着文文弱弱的,行事作风却如此歹毒!
“哦?流云胆子这么大,还会觉得怕?”
“不是怕,是……厌恶!那江府大姑娘挖了下人的眼睛,小栓子死的时候也才十二三岁,可怜死了!依属下看来,这江府的大姑娘和晋平侯府司徒婉儿那疯婆子比起来,还真是旗鼓相当!一个明着坏,一个阴着坏。”
“你是说,江姑娘替那孩子报了仇?”
流云使劲点头:“江姑娘算的好准,她怎么就那么肯定这两个女人会被吓的自己承认罪行呢?”
潇墨莲笑笑没说话,那两个女人心里有愧,怕是理所当然的。
流云只当他累了,伺候他躺下睡了。
江澈一个人走在园子里,月亮在天空中被云层遮盖的若隐若现,月光铺在园子里,镶上一层银边的花草树木显得更加静谧。
从得知父母双亲被人谋害,到杀人凶手落入大牢,整件事就像做梦一样极度不真实。
父母亲的仇,就这样报了?
他恍惚中走到了祖母的院子外,却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祖母想必已经睡下了吧?要怎样告诉她老人家外面发生的这一切呢?怎样告诉她二婶婶李氏和江莲莲都被押入大牢了?
夜风寒凉,江澈就这样一直站在院外的那棵树下,未免觉得身上有些冷,他紧了紧斗篷,轻轻咳了两声。
忽然,院门开了,冬梅走了出来。
“公子,老夫让你进去叙话。”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江澈惊讶的看着一身墨绿长裙的冬梅。
冬梅依旧面无表情,淡然说道:“姑娘没有告诉过公子?冬梅耳力和目力都还不错,老夫人怕公子在这里站久了受凉,快进去吧。”
落儿?好像落儿是曾经说过,祖母身边有高手,难道就是冬梅?
江老夫人的院子不大,平日里只有冬梅和几个小丫鬟伺候着。
江澈跨进正厅,看到江老夫人穿着整齐,就好像专门坐在这里等着他一样,眼睛却好似刚刚哭过一般。
他疾步走了过去,刚喊了声祖母,便哽咽着说不出话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涌上心头,江澈伏在江老夫人腿上,哭的像个孩子。
江老夫人搂着江澈,眼圈更红了。
子昂和静好刚出事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是有人蓄意谋害,也曾经尝试着派人下到悬崖底搜索他们夫妇二人的遗体,看看能不能寻找到蛛丝马迹,但是失败了,下去的人不是中了沼气,就是被毒蛇咬死,再也没有上来。
京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给再多的银子也没有人敢下去寻找,江老夫人忍着心痛,将儿子儿媳的衣服埋进了江家祖坟里。
这些年她一直让冬梅暗中调查这件事,矛头渐渐指向李缈卿和李大强,但苦于没有证据也只能作罢。
方才冬梅回来将园子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
“孩子,你们父母亲的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江老夫人老泪纵横,多亏了落儿,是老天爷开眼了吧,让她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杀害儿子儿媳的凶手落网!
江澈稳了稳心神,抬起头,哽咽着:“祖母,您都知道了?”
“祖母知道是那李氏害死了你父母亲,但是并不知道李氏那狠毒的女人给你和落儿下毒啊!”江老夫人搂着江澈痛哭着,“你们那时候都还小,她怎么就那么狠心?!怎么就那么狠心啊!”
早知道李氏会下此毒手,她说什么也不会丢下两个年幼的孩子!定是要将他们带在身边才踏实啊!
江澈听着觉得不对劲,心里一紧,仰起头看着江老夫人:“祖母,您说李氏也给落儿下毒?”
李氏也给落儿下毒了吗?他都不知道,落儿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下毒,那时候她才五岁!
“冬梅听到的,澈儿,你说落儿之前疯疯傻傻的,就是中毒才会这样吧?”江老夫人心疼的说。
想想落儿才五岁就被人下毒,江澈的心就像撕裂了一样的疼,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着的妹妹啊!他怎么就没察觉到呢?!
一阵刺痛袭来,江澈捂着心口瘫坐在地上,呼吸间刺痛更加剧烈,大滴的汗珠自发髻间流下。
“澈儿!”江老夫人看着江澈发紫的嘴唇吓一跳,慌忙起来扶他,“澈儿你怎么了?你别吓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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