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鸟飞的很快，从里面往外看，只能看见模糊的星月闪过，茫茫云海皆成残影。
蓝灵儿收回视线，却见白千尘不知何时已起身坐在床榻边，紧咬嘴唇，静静看她。
“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疼不疼？”她掀开珠帘，快步走进内寝。
白千尘眼眶通红，摇了摇头，嘴硬道：“不疼。”
不管是从他紧蹙的眉，还是咬肿了的唇，蓝灵儿都看不出半点“不疼”的迹象。
偏偏这副隐忍的样子，让她的心更是抽疼。
想到这，她踱步走到金檀木拔步床边，把人拥在怀里，抬手抚了抚他发梢，“坚持一下，等回七星宫，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她想了想，补充一句，“就生这一次，以后再也不生了。”
“那要是男孩怎么办？”白千尘问。
蓝灵儿：“？”
“灵儿为何不说话？”
“男孩挺好的。”
“可我喜欢女孩。”白千尘声音执拗。
蓝灵儿不想这个时候，为小事和他辩解，随口道：“那你就生个女孩。”
“这种事，我怎么能决定？灵儿，你在敷衍我。”
“……”
“你嫌我烦了？”
“没有。”
“那你又不说话。”
闻言，蓝灵儿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白千尘，你闭嘴。”
白千尘果然闭上嘴，却用红得和兔子一样的眼睛无声控诉她。
蓝灵儿的心，又软了下来，“七师弟说，你要存点力气，晚些才会顺利生下宝宝，别闹了。”
“男孩也好，女孩也罢，我都喜欢，真的。”
“三万多年的记忆里，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现在有你，将来还有我们的孩子，我觉得已是上天恩赐。”
“倘若这一次顺利，以后白哥哥还想生的话，都随你。”
白千尘还是不说话，还是瞪着她。
也不知是不是太疼，导致他坚强忍耐的同时，心里又脆弱不堪，问出以前绝不会问的问题，“灵儿，如果你面前的人是青莲，你可会凶他？”
“什么？”蓝灵儿微愣。
就听他认真道：“没觉醒记忆前，我以为你们只有短短十八年的师徒情，可我现在记起，我们曾一起渡过百余年。”
“我和他自称神使，与你一起斩妖除魔。”
“那些日日夜夜，你对他没有动过心吗？”
蓝灵儿垂下长睫，回想那一世，从天界私自下凡后的日子。
她在玄坤大陆找到了受伤的神兽腓腓，见之一面，便心生喜欢，知道它在找净世莲，所以用秘法传信给从小一起长大的青莲神子，让他帮忙去道祖的天虚之域偷一朵。
那时候，她已想好，只要抓回与自己有婚约的巫卿羽，再让玄坤大陆恢复平静，便立即回去向道祖认罪。
可万万没想到，青莲也私自下界，带着净世莲而来。
再后来，因果相缠，三人谁也没能逃脱这人间的无尽业火，身死道消，被迫转世轮回。
蓝灵儿想了太久。
白千尘的心提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忙伸手环住面前人劲瘦腰身。
“灵儿，我不问了。”
“为何？”蓝灵儿回过神，垂眸，似笑非笑对上他的眼。
“感情之事，不该拿来试探，我没有不信你，只不过是我修行不够，竟还心存嫉妒。”白千尘静默片刻，接着道。
“我与你相识于三万年前，相守却仅有短短几百年。”
“你去往上界，成了北天帝之女，和青莲一起长大，两万多年的情分，让我不敢跟他比较。”
“青莲乃天界西天帝之子，不论是容貌，还是才学，乃至修行都比我强很多，所以就算你喜欢他也很正常。”
他一字一句，平静的让人听不出半点情绪。
蓝灵儿却从这份平静里，看到曾经那个，对她又怕，又想靠近的小兽。
思及三万年前，那一眼，她忽笑，俯首凑到白千尘面前，轻轻亲吻他额头，“白哥哥，别犯傻了，我确实喜欢青莲，可那种喜欢，是同盟战友，是邻家哥哥，后来又是师徒之情。”
“而喜爱，只有你而已。”
“在天界之时，家父北天帝确有把我许配给青莲的心思，被我拒绝了。”
“为何拒绝？”白千尘心生疑惑，“与他在一起，至少比巫卿羽强。”
这话说的对。
可又不能完全这么理解。
天界划分五州，分别是东西南北，和最中心的上灵州，也就是众帝之首，帝尊所在。
帝尊身负万古功德，掌管天界百万年之久。
近些年却越发心浮气躁，疑心病重！
蓝灵儿敢说，她当时敢与青莲在一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秋后算账。
她把一切看得很清楚。
好在，她曾经醉心于修炼，对感情之事从不在乎。
这些事，说了，也只会让白千尘跟着烦忧而已。
“白哥哥，我见你之后，才懂什么是爱一个人。”
“在天界那两万多年，我觉得身边的人是青莲或是巫卿羽